韩弋眯了眯眼睛,问道:“姑娘既然知道那毒虫的祸害,为何还要打这些东西的主意?难道不怕被那毒虫啃噬了如花面容吗?”
绛萝用手抹着脸蛋娇羞道:“这里的蚕尸蟞可都死了,韩公子可白费心了,难道公子来此仅仅是为了提点我们这些的吗?”
韩弋讪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李元的肩膀,“韩原城中死了四人,其中徐籍更是李大人的至交好友,我不过是想找李大人问些话,一不小心便寻到了这里。”
“好一个一不小心。”绛萝以手遮面呵呵笑道,“我们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公子一不小心便寻到了,果然非常人能及。”
“徐籍……徐籍死了?”李元听到韩弋之言顿时变得面如土色。
“是啊,死的可惨了,脑袋都变成了烂西瓜。”韩弋冷不丁的李元耳边说了一句,接着又无奈道,“孤零零的死在大理司狱中也没人收尸,你也知道徐籍没有子女在韩原城,我们只好将他随便找了个坑埋了。”
说到这里韩弋摇了摇头,一脸厌恶道:“真是苦了大理司那些差役,一点一点将那些露在外面的肠子塞回去就花了半天时间,那烂西瓜脑袋更是……更是一塌糊涂,可惜李大人不在那,不然倒可以帮帮他了。”
李元与徐籍几十年交情,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望着韩弋,却见韩弋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徐籍死在古韩侯墓的蚕尸蟞口中,不知与他一同盗取财物的李大人体内可有这毒虫的虫卵?”
李元被韩弋这话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眼前韩弋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哭道:“小侯爷救命,小侯爷救救属下的x_ing命吧。”
韩弋见刚刚的话达到效果,心中一喜,将脸一横道:“那你还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我说清楚!”
“我说!我说!”李元急忙道:“徐籍与我家乃是世交,当年他父亲兴办昆吾书馆还多亏了我祖父帮衬,所以徐籍虽然大我十几岁,但我自小便与他交好,他父亲死后他继承昆吾书馆,但是不久之后便染上赌习,几年之间将家中财物输的一干二净。”
“半月前,他忽然找到我这,说是在竹苑翻阅古籍时找到一处藏在梁山上的古墓,这古墓乃是先代韩国陵墓,其中财宝无数,他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梁山之上多有猛兽出没,便约我一同前往寻找古墓。”
李元说到这不禁愤慨道:“我家虽然韩原城扎根数代,而我却只是个守城的小吏,既无钱也无权,那时我成婚已有三年,我夫人因此对我一直心存怨怼,我便起了不安分的心思。那时徐籍被那些债主逼迫,我俩便偷偷买了两匹马去了梁山。”
“万幸一路无人发现,我与徐籍按照古籍记载找到了古墓所在,又找了个看上去还算新的墓x_u_e挖下去,我俩对这事没什么经验,挖的时候挖偏了一点,等下到墓x_u_e之后发现自己不过是到了一处偏室,那墓x_u_e似乎是给墓主人玩乐时用的,其中摆放的都是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墓x_u_e之中光线昏暗,我俩不识好坏,心中又紧张又害怕,只好捡了些首饰玉器拿走,临走之际,徐籍发现一张石案上放着一把古琴,我俩虽然都好乐,但徐籍对古琴尤其痴迷,便将那古琴一并拿了起来。”
李元深吸了口气叹道:“本来无事,徐籍拿了这琴之后那石案下面突然冒出一团怪虫,那怪虫好似一团黑烟,对着我们迎面而来,我俩防不胜防,被那虫团撞到。”
“那虫子便是蚕尸蟞?”韩弋问道。
李元垂头丧气道:“是的,早知不拿那古琴便没事了,我俩被虫子撞到本以为死定了,不想出了梁山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虫子只对尸体有兴趣,你们两个活生生的人,又是刚下墓x_u_e,自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是啊,我当时哪知道这些,还是……还是绛萝姑娘告知我才知晓。”
韩弋望了绛萝一眼,见她笑盈盈的站在一旁并不说话,心中不禁对这人的提防又加重了几分。
“那梁山村的村民何三是怎么回事?”
李元叹道:“我们出来的时候马被野兽叼走了,于是在山下找何三买了两头驴子,我俩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便拿了块玉佩抵账,想必是那玉佩的将那些虫子引过去的……”
韩弋皱了皱眉道:“那金器行与城南的当铺可是你们销赃的地方。”
李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金器行得吴老板的确帮我们拿走了一匹首饰,绛萝姑娘也是因此找到我们的,但是那当铺我们却没去过,也许……也许是何三将玉佩拿去典当了。”
韩弋暗自忖道:“按照当铺的掌柜所说那伙计偷了店里面五十两银子,这钱应该是给了何三,伙计则认出陪葬的玉佩价值不菲便自己藏了下来,不想这玩意竟是个祸根,最后平白赔上了自己的x_ing命,等回去让孟庆仔细搜索,想必能在院中找到那玉佩。”
“既然你知道了其中厉害,为何还要冒险来这墓x_u_e之中?”
李元看了绛萝一眼,犹豫了一会才道:“姑娘说是能治好我身上的病症,让我带她来这……”如今这几起血案全都对上,只是不明白这妙音坊的姑娘意欲何为了。
绛萝等李元说完盈盈笑道:“公子既然是为查清案情而来,如今也算是功成。”
韩弋见她神情淡定,定然留有后招,但一来不知她的来路,二来之前那猎户居烈不知去向,韩弋当下按兵不动。
他脸色微沉,沉声道:“既然如此,李元你还不随我会韩原城交差,绛萝姑娘算是人证,也随我一同回去吧。”
李元需求绛萝保命,对韩弋又惧又怕,一时不知所措。
就见绛萝姑娘面露难色,过了半响嗔道:“公子带这呆瓜回去便好了,非要奴家一起干嘛。”她说着玉手遮面,又是娇羞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