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的这一瞬,刚才还嘻笑自如的男人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渐渐佝偻的身影。
他无声地不知道期盼什么的望着他们,那是一张缺少阳光、苍白而英俊的脸,鬓角白发苍苍。
陆妄同样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悲哀,她紧紧握住拳头,勉力自已不去看后面的温家哥哥。
“也就是说,家里再也没有人等我回去了是吗?”男人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还没有等到陆妄回答,男人就毫无征兆的倒地了。
旺旺想过自己也许会在虫星看到吞掉于小麦细胞组织出生的虫族,必竟‘白薇’那家伙还活着。
可是,她碰上却是于小麦本人,这个深深爱着白薇,变成虫子都想回家的男人。
保留记忆到这个份上,不如说留住这个男人的灵魂。
让这个男人活着,不是因爱他,而是恨他吧!
——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就好受了。
白薇,虫皇是你吗?
☆、第 74 章
于小麦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
红色的霞光在西边的天际升起,云顶上镶嵌了一圈紫色的光圈,色调瞬息万变,在明蓝的天空涂上一抹轻柔的、多彩的夕阳余辉,云霞空隙间透出一道橙红的落日光芒,直泻大地,令人目眩。
接著,光芒逐渐地黯淡了下去,云朵褪去了五彩的光环,不知不觉的,第一颗星出现在西边的天空。
火烧云,落日,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
美得令人眩目。
古人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修身矣。
于小麦不是那种有大德行的人。
这样壮美的景色安抚了他糟糕透顶的的心情,女巨人变成的少女安静的坐在营地上风处警戒。他早就留意到这个四人的军事素养极强,如果不是一个个看起来这么的小,他会误以为他们早已从军多年。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名叫琴的女孩子递给他一个保温壶,里面是温热的蜂蜜水。早就留意到他们一行轻装简从,但是带在身上的东西一点都少。那些用于解剖分析虫族的大型仪器,他们似乎都带在身上。
用什么装的,空间异能吗?这个星球上,除了虫皇谁都没办法使用异能!
那就是发明了像空间异能的武器。
他不知道离家多少年,地球科技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军工品,特别是涉及加密级别的军工品,他心底猜到了现在地球科技极为发达,但是他什么也不说。
“你们是在这里来找东西的。”于小麦极为肯定这一点,身为将级军官,他是一步步靠军功到这个位置,做为异能者,这是极难的。
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来他便知道,这个小鬼极擅长看穿人心。说不定异能就是心电感应之类的。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比活了好多年的人精们强。
“我们在找一种土壤,能够自己生长,永不耗减的一种土壤。”琴慢慢地说道。
“你说的东西我没有见过,但是你们要是再往王城走,你们会很危险。”他极认真的回答,同身而为人的记忆一样,身而为虫记忆也是天生自带的。他一破壳便是王城近卫军首领,这是由实力划分的,然而他不听从虫皇之命时,就算是他是近卫首领,他也领不到任何兵权。
只不过这一点他无所谓,兵虫全部服从虫皇,那怕他拥有兵权也不可能造反。更何况他想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到琴欲言又止,他轻声叹息道:“我知道你们身上肯定带威摄力极大的武器,但是你们完全不了解现任虫皇是一个怎么的人。我敢说,就算现在你在虫皇身边投放100颗核弹,这里也依然毫发无损。虫皇是空间异能者。”
琴平静看着他,轻声道:“我们知道。”
他微扬眉,道:“你们相信我是人类,但是对我还有保留,我想回家,我想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后,捎上我一起回地球。除了杀死虫皇,我会帮助你们做任何事情。前提是,你们得信任我。”
琴摇了摇头。
他愕然当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拒绝?
当酷似磁皇陆锐的小鬼一脸暗搓搓表情,丢下一句你是抛弃自己女人的人渣后,他被打击得当场把蜂蜜水给喷出来。
在小鬼一脸嫌弃的表情中,他得知,自己被于家认回去了,自己抛弃小薇另娶了,自己被外星人当做温床养虫子了,现任虫皇就是他养出来的一系列残酷事实之后,他简直觉得如果不下一场六月飞雪完全就无法洗净他自己的清白。
“我我我没有那之后的记忆,不可能,我不可能回于家,更不可能娶别的女人,我对别的女人根本就硬不起来好吗?”大蝴蝶已经风中凌乱到不行。
完全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多么黄爆的话,陆?伪美少女?妄同学只是静静道:“小姑姑给你下迷药了,你硬不起来。”
“她标记我了,好吗?我是她一个人的。”大蝴蝶嚷嚷。
据旺旺同学所知,小姑姑是一个柔弱的植系向导,大蝴蝶是个强哨兵。只有强者标记弱者,或者双方实力相当。小姑姑比大蝴蝶还强吗?
这个问题,大蝴蝶回答。
“小薇很强,如果她想,她可以将整个星球给抹杀。白薇其实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件东西的名字,那个东西席家谁继承了,谁就是白薇。”大蝴蝶忽然冷静下来,道:“所以,你并不知道这一点,连你都不知道,那就是说斯斯也不知道,你爷爷可能也不知道。你们家的人都不清楚,我却清楚。该死的,这件事情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旺旺的胃口完全被调起来,她盯着大蝴蝶道:“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他被人设计,有人从他口里套出了白薇的秘密,最终的结果,是白薇成了虫皇。那件席家的东西被虫族拿走。”大总统缓缓道。
大蝴蝶看着那个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少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点点泌出来,他涩声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