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从人愿,何浅琳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勉强弄完一大部分,还有几具是受损比较严重的,只能明天再过来打理了。
推开停尸房的门,门外还有几个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的家属,眼睛里明显的血丝让他们瞪着何浅琳的时候显得有些狰狞。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问道:“没有事情吧!”
小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下午的时候,何浅琳就又碰到了一具睁眼的活尸,连忙通知了在外守候的家人,那家人也亲眼见过秦老爷子的状态,当初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但是却乖乖的听从了何浅琳的意见,将尸体推去火化房,出来的时候,抱着骨灰盒,整个人都蔫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婆拉着何浅琳的手哭诉:“怎么办呐,这尸体都没停就烧了,他会不会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啊!头七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还要过来烧点纸钱,要不然他一个人飘荡在这火化房肯定很孤单!”
一旁的高磊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笑着圆场道:“怎么会呢,您将那衣服好好的摆在棺材里,骨灰盒前面点一盏引路灯,他自然就找到家了,看了你们就会放心的去投胎了。”
老人家激动的拉着高磊开始倾诉和请教,最后塞了一把钱,然后满意而归,终归是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何浅琳摇摇头,将这些人交给高磊,用力的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干涩无比,随手扯掉口罩扔在一边,步履沉重的朝着寝室走去。
等回了寝室,馆长大人早就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何浅琳望着骑在被子上的光滑大腿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忙冲进了浴室,开了花洒,将马尾放下来,何浅琳微微抬头,闭上了眼,让温热的水喷洒在脸上,良久才扭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顺滑的秀发被花洒喷湿,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脖子,伸手拿起香皂想要往脖子间抹,却发现怎样都撩不开那长发。
何浅琳皱了皱眉,刚想将香皂放回皂盒里,却发现脖子似乎被人给勒住了,难道不能换个地方勒吗?昨天就差点被掐死,今天又来,何浅琳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上面的皮肉都被自己生生的抓开了,淡淡的血腥味涌了上来,瞬间被花洒的水珠冲落到地面,而脖子上的窒息感却只增不减。
何浅琳虽然能够对付一些灵体,但是基本需要借助工具,眼下什么法器都没有,这仗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伸脚用力的蹬向墙壁,想用反作用力避开脖子间的力道,可惜直到何浅琳重重的摔到地面上,那窒息感也没有任何消散,只觉得氧气越来越少,连肺部都要炸裂了。
突然脖子间的压力消失不见,何浅琳如重新回到了水里的鱼一般,用力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喉咙间有些疼痛,瘫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王春花穿着睡袍站在一旁,齐腰的长发就这般随意的批在脑后,一只手抓着一抹淡灰色的半透明影子,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压低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浅琳?”
泛着淡灰色的半透明身影使劲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个女人的手心,不由有些心慌起来,明明没有人能够抓到它的啊,见那手心似乎传来一股灼热,让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感觉的自己尝到了被灼烧的滋味,痛,简直比死的时候还要痛。
“嗷~别烧了,我好疼啊,我是大奶,我好不容易才有一点戏份,你别这样对我,别烧了,我说我说,跟着她是因为我看见她和其他人不同,所以想要夺舍了她”
王春花的脸色更加暗沉起来:“哪里不同?”
“就是她身上很香啊,我飘飘荡荡那么久,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直觉告诉我,我只要进入她的身体,就可以重新活过来!”
“你怎么来的?”
“在一个女人的头发丝上,她身上阴气重,我刚好要滋补一下,所以就被带进来了,我发现这里挺适合居住的,你别伤害我,我也不夺舍她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啊啊,住手,住手啊,我还没有把我34c的身材现出来给大家看呢,你混蛋……啊”
王春花冷笑一声,手指用力一掐,就听见手心中那淡灰色的影子瞬间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空气之中。
回头看了看何浅琳,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满,看来这三年自己怕是要不得安宁了,也许何浅琳的身体被秦先生夺舍过一次之后有点变化了,导致其余的灵魂能闻到被夺舍过的气味,以后怕是会争先恐后的要夺舍何浅琳了,毕竟每个灵魂都愿意重新活过一回。
“你还真是麻烦”王春花不悦的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捂着自己脖子分外难受的何浅琳,然后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刚刚抓过灵魂的手,挤了洗手液将手洗干净,自顾自的上床躺下了。
何浅琳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看着王春花洁白光滑的小腿在自己眼前晃动,刚刚差点被掐死的恐惧早就抛之脑后了,在她眼里看来,做这一行本就是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这就是她的责任,她的师傅不也是阴气入体早早的就走了嘛,她也没想过自己能活多久。
何浅琳艰难的撑起身体,只觉得双腿都还在打颤,有些站不稳,一手扶着墙壁,一手调整了一下花洒,然后胡乱的洗了洗,擦干了身体,连衣服也没有穿,就这样光秋秋的钻进了被窝,和王春花隔着一点距离直挺挺的躺下了。
“谢……谢”馆长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己,何浅琳由衷的表示感谢。
王春花掩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懒洋洋的道:“以后乖乖听话就好,明天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的体质改变一下,太阴了容易招鬼,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跟着你收鬼,这也是要耗费我精力的好嘛!”
何浅琳只觉得心里一暖,馆长大人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当即就朝着王春花转了个身,就见王春花原本困恹恹的脸倏然变得警觉起来,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看着何浅琳,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何浅琳抿了抿嘴,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亲”。
王春花双眼一眯,死死的盯着何浅琳,一字一句威胁道:“你忘了我白天说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