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那么自卑还喜欢自暴自弃,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会非常认真,并且苛求完美到极致,那个时候的她,非常的迷人。
“你怎么还是来了,五点都不到。”连七看到我就开始指责起来,我瞧着她笑弯了的眉眼,知道她心里其实高兴得要死,也懒得多说。
我抢过她的行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就乐意!”
她愣了一下,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痴痴地笑起来,满脸的傻气。
我用空着的左手拉住了她的右手,朝TAXI通道走去。那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许多已经被我刻意遗忘了很久的记忆。
高一还没分文理科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是T,我跟她关系还不错,分科之后她因为成绩太差被调到了后面的班级。有一天晚上放学的时候,连七突然问我对那个女生有什么看法。我说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因为我初中的时候身边也有女生是女同,我跟她们关系都还不错。连七听完我说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复杂,我牵起她的手,说:“要是真有什么不同的话……我和她牵手的话会感觉别扭,但跟你不会。”
自那之后,我总是会主动去牵连七的手,而她,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我,甚至连无意间的身体触碰都没有。
有一次上语文课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脑抽了还是怎么,我和她当时正好坐在最后一排,上课的时候我抓着她的右手不放。语文老师讲到课文的中心思想时故意念得很慢让我们做笔记,我放下看到一半的新闻,拿起笔记笔记,却还是明显感觉到语文老师的视线在往这边瞅,甚至向教室后方走来。我觉得奇怪,向左边瞟了一眼,连七那个笨蛋居然无动于衷的呆坐着和语文老师玩大眼瞪小眼。直到下课她被老师请去了办公室,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连七虽然不会主动牵我的手,却也不会主动放开。她就是那么小心翼翼地任我抓着她的手,连带着把她锐气和冷傲全部都磨光了。
因为时间的关系,等候通道里并没有什么人,前一辆出租车开走之后也是半天看不见下一辆的影子。
我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沙哑:“连七,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她灿烂的笑脸突然僵住,尽管没有甩开我的手,却明显带着不自然的颤抖:“怎么突然好奇这些?我不都说了,不在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吗?”
“回答我的问题!”我直视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闪躲,大不了我们今天把一切说开。
“高一运动会的时候,我中午不小心亲到你了……”
我心下了然,原来是那时候吗……原来她那么早就……
“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困了吗……然后靠在我肩膀上睡了一下午,那一下午我的心都跳得好快,我自己都有点说不清当时是个什么心情……”
“连七!”我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心情莫名地变得高亢。
“什么?”
“那天运动会结束后,我问你肩膀疼吗,你明明一副脸都快疼到扭曲的样子却说一点都不疼……”
连七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结巴起来:“这……这你都还记得?!”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抱住她,不让她看到自己已经绷不住的面孔,将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脸、红、了。”
良久,连七细弱的胳膊才攀上我的脊背,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对不起,我当时没发现……”
——全文完——
☆、番外:表白
大一暑假的时候,连七和陆安琪基本上是确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某人仍旧不敢开口表白心意,简直像对情感表达方面存在先天性障碍一样,却也委实抵不过陆安琪厚脸皮天天把那句“我知道你反正喜欢我喜欢得要死”挂在嘴边而深感羞愧。
陆安琪就是那种典型的表里不一两面派:在外对人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就算是讨厌的人也能表现得很温柔,说话细声细气还有点嗲;在家里,尤其是面对连七,就完全成了母夜叉女霸王,各种抱怨各种无理取闹,平时还喜欢动手动脚。
当然连七也不比陆安琪强到哪儿去,一样的表里不一,一样的两面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或许是在某种契机下重新找回了以前的自信和骄傲,连七又开始努力着一个人去完成一切,对外一副冷冰冰的故作清高,唯有对内就成了个软柿子任人拣捏。
现实就是那么可怕!读高三的时候觉得真是煎熬,整天都有做不完的习题和应付不完的测试,只想快一点盼到高考,到了大学就解放了。可真正到了大学,除了一开始的新鲜感,人就很快陷入了各自的迷茫。有人进了不适合自己的专业开始忧愁未来的出路整天板着张脸苦大仇深,有人奔波于学生会和社团之间动不动就需要请客吃饭喝酒唱K偶然的停歇却感到一阵怅然若失,有人沉迷于游戏动漫过着昼夜颠倒的日子临近期末到处求抱大腿难得白天被饿醒连学校食堂的方位都弄不清。
陆安琪和连七二人也没能免于流俗,只是她们比身边的人更有主见更有追求,早一步脱离苦海。
连七不喜欢应酬,尤其讨厌去餐馆和酒店吃饭,也不是因为洁癖,就是讨厌外面那股子油烟味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如果不小心沾到衣服上能难受大半天,平时在学校上课连以各大学生食堂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土地都不敢涉足,一日三餐全靠大学生活动中心周边的那种路边小摊过混儿,一到星期五就立马收拾东西回家补充能量。大一上的时候,连七因为一时兴起加入了校公关部和广播台的设备组,经常的一天到头忙得不得消停。
而大一下的暑假,她和陆安琪算是好好的两人世界了一把,跟团去了成都,还参观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电子科技大学。一路上都格外激动的后果就是大二开学后,连七辞掉了学生会和广播台的工作,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去发誓因为太过羞耻再也不想迈入一步的图书馆占座,努力学习励志考上电科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