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歇斯底里大喊着,牧野难过悲痛的情绪搅拌着她脆弱的心脏。
雨静静的下着,一双鞋停在了牧野的面前。牧野无动于衷的发着愣,浑身湿透的她跪在雨中孤独的颤抖着。
“韩霜在那边”
牧野已经熄灭的眸火,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跳动了一下,她僵硬的顺着关笑伸出来的手指望去,雨幕之下看不太真切,在一间关着的店门前坐着一个人,那样的身影像极了韩霜。
牧野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她缓缓的站起,再多看了几眼,她的眉头在这几日里第一次舒展开,她晃着步子缓缓的走去,“霜!”她在离韩霜只有两步远时,被眼泪模糊了双眼的牧野扑了过去,扑通一下跪倒在韩霜的轮椅前,双手抱紧韩霜的腿恳求的说“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离开我,我错了”
韩霜的心跟着她的一字一句疼痛着,她抚着搁在她腿上的脑袋,用冰凉的手盖在牧野的脸颊上。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韩霜默默的开口,“牧野,你解脱了”
牧野听见这句话时崩溃的嚎啕大哭,雨幕依旧,打着伞站在远处的关笑看着她们,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禁开始想念锦瑜,开始疯狂的想念,游鱼和水的关系是没有对错的关系。
温热的洗澡水从花洒里喷出,氤氲的热气将宾馆的玻璃隔断糊上了一层模糊。淋了雨的牧野正在里面洗着澡,此时的房子里剩下的只有韩霜和洗澡的牧野。韩霜看见挂在外面的浴巾没有被拿进去,她推着轮椅缓缓的靠近,敲了敲隔断的门。
一只冒着热气的手伸了出来,她拿起浴巾时碰见了韩霜冰凉的手,她停住了,随即又一把把浴巾扯进去,韩霜正准备放下的手被重新伸出来的给牢牢接住,浴室门被推开,披着浴巾的牧野落入了韩霜的视线里,她微仰着头望着牧野,几日不见,她发现牧野的鬓角竟然有了几丝白发,黑色的眸子里染上了更多的忧郁。
牧野抬着手,将韩霜的手背凑近了自己的嘴唇,一个吻轻轻的啄在她的手背。俩人相顾无言,也许更多的话却憋在心里讲不出来,彼此理解却不能谈论。
韩霜的嘴角扯了扯,她终究是回避了牧野的眸子,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体,希望这一番的重逢能让牧野有所感悟,为将来没有她的时光里能坚强的守护那份正义的心。
就在俩人无言的时间里,门打开了,正是提着食品进来的关笑,韩霜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正准备摇着轮椅转过去时,牧野抓住了轮椅的把手,一股安心的感觉重新充盈着牧野。
“关笑,你回来了”韩霜给进门的关笑一个迎接语。
“啊”关笑感觉自己好似进来的不是时候尴尬的叫了一声。
韩霜身后的牧野没有说话,她披着浴巾走上前几步将关笑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接过来。关笑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她站在门口反而像一个客人似的”我现在再去开一间房,这个就留给你们吧““我去”牧野放好了袋子把黑色的背心往身上一套,披着浴巾就出了门。
“这个…我…”关笑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
“别管她,关笑你进来吧”韩霜向关笑招了招手,关笑只好应了她们的邀请。刚坐在床边和韩霜聊了两句,牧野就进来了,她抿了抿嘴唇坐在另一张床边,双手拿着浴巾的边角,她想了想还是讲头抬了起来对上了关笑的双眼,“关笑,对不起…”
关笑捏了捏鼻子,嘴角显露一个宽容的笑,可是宽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牧野一伸手给截断,“关笑,你先听我说完,不论之后你是原谅我还是不原谅,请不要怪韩霜,她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关笑在牧野的脸上读出了一丝严肃的味道,她猛然间觉得也许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只是薛霁月利用了牧野利用了锦瑜。
“这件事情,我需要从最初说起,时间点就是在我和韩霜离开你们家开始。”牧野在韩霜目光的敦促下开始了她的讲述。“我一直以来有个心愿,就是能治好霜,我亏欠她太多,所以我在意识到你们和薛霁月有某种关系的时候就去主动找了她,并且和她达成了约定,只要她出钱治疗霜,我就替她办事,她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是调查害死锦瑜母亲的人是不是穆雪松,但是那张照片是假的,原始照片上并没有那个疑似犯罪人的身影,所以我猜测她给我的这个任务的真是目的其实是想让我帮助他扳倒穆雪松,同时看看我到底值不值得她付钱。于是我就调查起穆雪松的事情,同时锦瑜拜托我来调查她的母亲,我将给薛霁月的那份调查穆雪松的报告给了她,目的便是让锦瑜狠上穆雪松。事实上也成功了…“牧野苦笑了一声,她从裤兜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默默的吸了一口后,她才平复了心里那翻涌的内疚,没想到当这一切都变成叙述的时候,简短的几句话就能让她心里懊悔,当时做的时候却没有那样清晰的感觉。她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韩霜,韩霜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情绪似的,眼睛里有了一份疼色。
把半截烟暗灭在烟灰缸里,她才又重新回到了正题,“薛霁月利用她的手段成功在你和锦瑜之间横叉了一条裂痕,然后我不知道她又用了什么手段让锦瑜对她有了依赖。“关笑听见这一句时,牙咬得嘎巴响,她知道薛霁月耍了什么手段。
“然后……然后…“牧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给我说是时候拆散你们了,她就让我给她制造机会,那时也巧,我正好接到了一个案子,而那个案子最后我查到了一条让我自己都很惊讶的东西……“牧野看着关笑的眼睛有点躲闪。
“我查到了你父亲死亡时的手术报告,那个刀伤…我知道是人为刺伤,这样的带着谋杀性质的伤害没有人揭穿,肯定是被料理好了,我没有接着查下去是因为我怕牵连太多到最后不好处理,所以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薛霁月…”
关笑眼睛瞪大,她正拿着的纸杯掉在了地上,水贱了一地,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个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黑暗被一下子毫无保留的给牵扯了出来,她猛然想起那冷如骨髓的寒意,如果不是锦瑜一直陪着她,也许她早就被弑父的这个字眼给打垮,关笑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嘴,一只手抱紧手臂,指甲像要扣紧皮肤里一样,弯下腰止不住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