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过节,吃粽子了么。”肖天涯用的是山东方言,不过大致还是能听懂。
“嗯,吃了,今天没休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没有,不过今天公司组织聚会。”肖天涯的声音透着倦意。
“不舒服?”知女莫若母,老人察觉到了她声音中的倦意。
“没,被同事灌酒了。”
“少喝点也没事,别喝太多。”
“嗯。”即使面对家人,她也没有太多说话的欲望。
“妈,今天我生日,你给自己做点好的。”简单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嗯,你亏还记得,你也一样,一个人在外注意身体。和同事还处的来吗?”女人有些嗔怨,显然是抱怨她电话来得太晚。
“嗯。”
“什么时候放假?”
“不知道。”
“放假的时候回家吧?”女子小心的商量到,深怕她拒绝。
“嗯,你和我爸照顾好自己。”肖天涯的声音很轻。
“嗯,别担心我们老两个,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
二人一问一答,没有母女之间的亲昵话语,但透着生疏而浓烈的感情。
将电话挂上,肖天涯一脸的落寞。没人记得自己今天生日。她苦笑的摇摇头。
她来这座城市7年了,一年复读,四年大学,两年工作。当年她在众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毅然放弃还算不错的成绩,选择在这个遥远的h市复读,并考上了这里并不出名的大学,留下工作。
众人都以为她喜欢这座城市,但只有她知道为什么,因为柳青依在这里,仅此而已。她们相识十年,而今她已近结婚生子。而肖天涯也一直恪守着朋友的界线,不曾逾越过一分。原来的柳青依从来不曾忘记过她的生日,从每次精心准备礼物到后来的一个个电话,在到现在,的了无音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也有意识的淡出她的世界。
但心中还是有些痛。十年的守候,毕竟也敌不过一纸婚书。
她颓然的斜靠在椅背上。见桌上有烟,没多想便给自己点上一支。
吸了一口,便蜷在椅子上,任由烟卷燃烧,就像自己的心脏,被一把灼热的火焰,燃烧,然后化为灰烬,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吧。
“咳咳”屋内的咳嗽声将肖天涯拉回了现实。
扭头一看正对上林枫露含笑的目光。显然她也是为了逃避那群讨厌的蜜蜂来到这里的,而自己手中烟卷的主人显然是她。
肖天涯望了望桌上的烟,望了望林枫露。
“不好意思,动了你的东西。”肖天涯现在心情很糟,也没有了应付的欲望,即使她是自己的老总。
“你今天生日?”
肖天涯无声的点了一下头。
“他们不知道。”林枫露指的是他同事。
“没告诉他们。”肖天涯吸了一口烟,周身笼罩在颓废和落寞中。
一根很快吸完,肖天涯将烟头掐灭。见一只玉手又递来一支。
肖天涯感激的望了一眼林枫露。
林枫露给自己也点了一支,顺便帮肖天涯点着。
“谢谢。”
“自己老总给你点烟感觉怎么样?”林枫露调侃道。
“不怎么样,被你护花使者知道了,我肯定会被活剐。”肖天涯慵懒的回到。
林枫露被她这话逗乐了:“那也没见你拒绝。”
肖天涯没在接话。
平时,林枫露的气场很冷,只是每次遇到肖天涯的时候都恰巧是自己气场最惨淡的时候。比如说上次,比如说现在。
肖天涯将冒烟的烟卷举到眼前,漠然的看着屡屡青烟。
吸完最后一口,肖天涯拒绝了林枫露再次递来的香烟。依旧无神的盯着空洞的天花板出神。
林枫露自肖天涯来到大厅时就悄悄观察她,虽然和同事相处融洽,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
现在才是卸掉伪装最真实的她。颓废,冷漠,慵懒。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一个高贵艳丽的老板,一个其貌不扬的底层员工。
许久,肖天涯起身,整了整略微散乱的衣服。
“林总,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烟。”肖天涯客气的道别,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生日快乐!”
肖天涯的手顿在把手上,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谢谢!”干涩的回了一句,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林枫露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心痛。
每当自己生日时,总会收到天南海北,成千上万的祝福,每次都弄得自己心力憔悴,异常烦躁。可现在看到这个孤单的背影,林枫露第一次感到为此感到幸福。
一个人,连生日的祝福都没有,她的心境该是如何的凄凉。
……
似乎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公司依旧死水一潭。那晚的偶遇,似乎都被两个当事人所遗忘。
那三把火依旧没有烧起来。不过肖天涯却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肖天涯的工作比较特殊,严格来讲她并不属于策划部,也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
整理文件是个比较费时费力的工作,但肖天涯的速度却极快,也极少出错,因为她的这项特殊技能,她时常去其它部门帮忙,包揽了策划,财务,销售,物料甚至人事。被阿文戏称:公用打杂员。张丽萍开的条件是工资从2400涨到3400。
公司方面,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开一个人的工资,自然愿意。肖天涯方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钱不赚,对不起爹娘,于是成功拍拖,一干就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