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是跟若曦姐同一科的李叔,上礼拜找若曦姐的时候我还跟他再三重复若曦姐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难道是若曦姐的事?
我急忙接了电话,“叔叔,”
那边沉默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每一字都很沉重的发出来,“然然,你冷静点,听我说,”
“小雪,轩轩来找你了,”伯母向着客厅喊着,
魏言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了身,摆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轩轩快进来,”伯母邀请着,
“我跟小雪说会话就走,”轩轩看向魏言雪,“小雪,我们出去聊聊还是在家里?”
“出去聊吧,正好我想透透气,”魏言雪一边说着一边去拿了外套,
她们俩个去了安全出口处的楼道里,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魏言雪微笑着问,
“因为你一直忙啊,不肯来见我啊,”轩轩抿了抿嘴唇,“学生会其实没那么忙吧,”
魏言雪愣住了,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一直在敷衍我啦,”轩轩挠挠头,“干吗那么严肃啊,你知道我最不习惯严肃的事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这么严肃,”轩轩看着楼道旁的窗户,外面的世界是白茫茫的,“其实啊,那段你一直在找借口的时间挺好的,可是,”她闭上了眼睛,调整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用平常的声音说着,“以后就没有那段时光了,”
“什么意思,轩轩,你怎么了?”魏言雪走上去拉住她的手,
轩轩慢慢转身,“小雪,你喜欢的不是我吧,”
“我……”
“你看你看,你连说一句喜欢敷衍我都做不到,”魏言雪的手慢慢放下,轩轩笑了笑,“魏言雪,我们分手吧,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很难受,我比你更难受,”
“对不起,我让你难受了”魏言雪低低说着,
“你在忏悔什么啊,”轩轩看着天花板,把眼泪逼了回去,挤出微笑说着,“你每次都是先想到别人事,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该说忏悔的不是你,是我,我让你感到了难受让你觉得必须回应我什么所以你那时候才答应的吧,我懂,我懂,我都懂,可是呢,”她吞了吞口水,像是要压制快要变哭声的嗓音“我一直紧抓你不放,我还期待着将来以后,是一直拖着你不放的我的错,”
轩轩低下头,看着魏言雪的眼睛,“不要再有任何愧疚感了,感情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谁亏欠谁,我们还能做朋友啊,其实我们本来只能做朋友的,是我硬要跨过那个距离,现在,我放手,我们回到远点,”她牵住了魏言雪的手,“这一次,请你为了你自己重新选择好吗,”
“子淇,你能跟我回家一趟太好了,家里人一直都在惦记着,他们肯定很开心的,”魏文武开着车笑着说着,
“我吃完午饭就回来,”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送你回来,”
“随你,”
男人开心的继续开着车,徐子淇看着窗外的大雪心事重重,
“文武,”这是分开之后子淇第一次叫魏文武的名字,
“怎么了?”一边转着弯一边回应着子淇,
“等午饭结束了,有些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她没有说话,魏文武点点头,说着,“什么话都可以,只要你说我就听,”
窗外的大雪肆无忌惮的下着似乎要淹没这座熟悉的城市一般,女人的心却渐渐找回了平静,
“叮铃叮铃叮铃,”陈佳音按着门铃嘟囔着,“欣然不在家吗?”
她背着一个小书包,包里有跟欣然借的图书,
“不在那我走了啊,”她踮起脚尖对着猫眼说着,
“真的不在啊,”她自言自语着,然后打算转身离开,突然门打开了,
“什么嘛,你在家啊,”她以为是欣然开的门就毫无防备的转了身,突然,一个身影把她拽进屋子里,
在警局的小会议室,李叔给我放着一段监控录像,我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山路的画面,耳边回响的是刚刚电话那头的李叔的声音,
“然然,若曦,她出车祸了,人已经不在了,”我像丢了魂一样,随便敷衍着轩轩然后奔跑出去,车祸,又是车祸,
监视器里的画面一直都是山路,没有动静,像是定格了一般,
突然有辆车远远地驶过来,车子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样,在下坡路的转角处一路摇晃着狂奔,就那么,
冲了出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画面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死寂一片,
“然然,”李叔低声的叫了我,“那辆车是若曦的车吧,”
我点了点头,眼睛还没有从屏幕上离开,
“看起来是刹车失灵了,上一次车检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我把视线移到李叔身上,“一个月前,她出发前是刚车检完,”
“那怎么会”李叔关上了录像,摇摇头,“我们这一行啊,得罪的人太多了,若曦办的案子又多,指不定得罪了哪个不该得罪的人,”
“她人呢,”
“还没找到尸体,可是,”李叔把一个照片给了我,是山路旁的悬崖照片,那冷峻的高度和与垂直相差无几的角度,像是被活生生劈开了一般,
“这个悬崖掉下去的,无一生还,”李叔点了一根烟,那是若曦姐爱抽的烟,烟味飘散过来,眼泪要夺眶而出一般,我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桌面低声的说,“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家静静,”然后转身就走,李叔在我后面说了一声,“然然,我们会找到她们的,虽然会花点时间,”
可我,
我不想看见,我不想看见冷冰冰的若曦姐,
我跑了出去,大口喘着气,穿过人群,穿过大雪,像逃兵一样,一直在跑,一直在逃,那黑暗却一直紧追不舍,谁都好,来救救我,告诉我,这都是梦好不好,
我打开了冷冰冰的家门,连关上门的力气都没有,看见了熟悉的客厅摆设,还有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想喊可眼泪堵住了一切话语,我像个掉线人偶一样,只有眼泪在一直流,
“欣然,”门突然关上了,有个人轻轻叫住了我的名字,带着颤抖的嗓音,
“子淇姐,”我转头看着她,她慢慢走过来,轻轻的抱住我,把我抱在她的胸前,有热烫的泪滴落在我的耳朵上,
“你知道若曦姐的事了”我的颤抖没有停止,还没有习惯这个无人家,觉得从哪里吹来的冷风把我刺得颤抖不止,
“恩,”她在哭,我也在哭,两个人的落泪都没有声音,她静静的抱着我,我从她的泪滴里取暖,外面的大雪从不体会屋内人的心,还在毫无章节的进行它的独奏舞曲,
“若曦姐,”我低声的喊着那个已经在悬崖底下冷了的人,“若曦姐,”我一字一字的说出这个名字,名字惊动了往事,往事成了黑暗海流的帮凶,他们狂啸着向我袭来,“你回来,我要你回来,”
请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未醒来的噩梦,
等这梦醒了,我会每天给你买甜点,我会一直听你话,我不会再管着你抽多少烟,我不会再凶巴巴的警告你今天不能喝酒,我不会再你彻夜不归的第二天扔你枕头,我不会再嫌弃你饭做得难吃,我还想听你说话,我还想每天早上都能叫你起来,我还想在阳光下看见你懒懒的抽着烟喝咖啡,我还想在看见你的烟飘散在空中那一刻,我还想替你熨你的西服,我还想吃那天你曾递给我的甜得发腻的奶油冰淇淋,我还想要你轻轻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要陷得太深,我还想要你紧紧抱着我告诉我不要害怕,只要梦醒了,只要你回来,我只要你回来,
“若曦姐,”从心底发出的声音通过颤抖的喉咙发出破音的难听呐喊声,如果这声音能把你喊回来,如果……
没有如果了,
那冷冰冰的峭壁提醒我一切都不可能了,
没有如果了没有若曦姐了,以后的世界没有她和她的烟味了,
“若曦姐……”言语匮乏到只能喊着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扑上来的黑暗浪潮不断提醒着我,你已经不在了,
“叫我干嘛,”若曦姐擦着湿淋淋的头发穿着休闲服从浴室出来,
“若曦姐……”还在眼眶中的泪水滴落下去,视线从模糊变成了清晰,这个人,是若曦姐,
“我在呢”她笑了笑,向我走来,
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力气没有恢复到可以站起来,一直抱着我的子淇姐突然站起身,
“啪!”
空荡的客厅回荡着这一声,
若曦姐还没有从那个巴掌声里清醒,她呆呆的看着红了眼圈的子淇姐,红掌印慢慢的从白皙的皮肤里显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放假了,回去了一趟,赶上叔叔也来了,叔叔的孩子是跟我娃娃亲啊……谈了很多自己都没想到的以后的事,叔叔摆摆手说没事,又不是旧社会,让两个孩子自己选择吧,妈妈倒是替我说了很多话,我低着头喝汤,昨晚牙疼了一个晚上,叔叔帮我看了一眼,说下回过来的时候就给我拔,牙齿你要挺住啊,
☆、第二个巴掌声
牌照都被裂开了的陈旧面包车停在小区后门,紧接着驶来一辆灰色的小型轿车,从驾驶座出来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确认左右无人后接近了面包车,面包车的门开开了,有三个男人,一个黑瘦的嘴角有到耳际的一条长疤的男人,一个身材微胖穿着运动羽绒服的男人在驾驶座上,还有抱着一个插满了红黄路线的笔记本电脑的矮小男人,女人走了进去,环顾着四周乱糟糟的位置,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比较干净的位置上,
“是这里没错吧,”女人低声的问着,
“恩,”矮小的男人敲打着键盘说着,
“这是最后一步了,”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着,“完成这一步就结算清楚以前的所有钱,”
“放心,不会失误,”微胖的男人卷着烟草说着,
“真的吗,”女人咬着指甲面露担忧,“都结束的案子,竟然还有人去翻案,好在多留了个心眼,”
“大姐,”黑瘦的男人看起来才刚到三十,“就这个地然后就结束了吗?”
女人看了一眼小区标示确认无误后点点头,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矮小男人把笔记本给女人看着,“要不要做个双保险,”
“什么意思?”
“就是……”
车窗外的大雪带来的风让破旧的面包车窗户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一点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颤颤巍巍的打算起来,刚刚哭的过猛导致了缺氧,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没事吧,”狄姐在后面接住了我,
“狄姐……”我晃了晃脑袋,看着本被宣告死亡的二人都完整无损的站在我面前,想问的问题正在嗓子眼上来了个大塞车,不知道先该甩哪个问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