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眼睛一亮,欣喜道:“没错,其实按常理分析,徐东成根本不可能弄得到私枪,不论是自身财力或社会关系,他都没有这个能力。
而且受害人是缉毒警察,而徐东成只是个初入团伙的底层售卖者,怎么可能专程杀害一个素未谋面的天敌?所以我一直相信他是清白的。”
江妩蹙眉点点头:“这案子越是细想,破绽就越多。”
段紫潼侧眸看向夏沐,温声开口:“夏小姐对犯人,真是关怀备至信任有加。”
夏沐:“……”
案情分析得好好的,这家伙怎么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
还在为裙子的事记仇?
夏沐深吸一口气,她暂且不能跟腹黑幼崽计较,只能忍辱负重地不耻下问:“卷卷,咱们私下可以通过常理判断案子的漏洞,可摆到台面上,还是得讲充足证据的,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死者指甲里提取出的衣料纤维,与徐东成的一件t恤吻合,这要怎么洗清嫌疑呢?”
段紫潼挑起眉梢,一双桃花笑眼轻佻地看着夏沐,勾唇道:“恭喜夏小姐,你终于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
“啊?”夏沐一头雾水,刚准备表示自己没任何头绪,又忽然间从那头腹黑幼崽的眼神中,读出了戏弄的味道……
绝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夏沐立即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谦虚道:“这也没什么,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嘛……”
段紫潼立即眯眼对她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蠢猫咪逞强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傻乎乎的。
虽然殿下的笑容清澈明媚,夏沐却明显读出了这家伙神色里戏谑的意味!
“你笑什么!”夏沐威胁似得眯起猫瞳。
江妩打断二人的“眉目传恨”,清了清嗓子道:“这是突破口?那这突破口要怎么突破,正常人也都能想到吗?我感觉自己可能要做不了正常人了。”
夏沐转了转眼睛,偷偷去看段紫潼,发现那家伙正一脸坏笑着等自己解释分析!
这哪里分析得出来!
她急忙避开视线,被腹黑幼崽盯着的侧脸,烫得快要烧起来,殿下却仍旧没有放过看她局促窘迫的机会。
终于,夏沐咬牙切齿的回眸一瞪眼,恶狠狠道:“卷卷!”
段紫潼终于收敛了一口小白牙,恢复严肃的态度,转头看向徐东成,问道:“我看了供词,你说案发当天,自己穿着的并不是那件涉案的t恤。”
徐东成微微顿了顿,神色茫然的点点头。
段紫潼:“那你当天穿的是哪件衣服?”
徐东成摇头:“记不清了。”
段紫潼:“既然记不清,你怎么肯定穿的不是那一件?”
徐东成皱起眉,结巴道:“我…在那前一天,洗掉了那一件衣服。”
段紫潼:“这么说,案发前几天,你穿过那件衣服?”
徐东成点点头。
段紫潼:“但案发当天没有穿?”
徐东成仍旧点头。
段紫潼:“你觉得这么说,能洗脱你的嫌疑吗?”
徐东成一愣,有些慌乱的开口:“我……我那天本来就没穿那件衣服!晚上也没去过那条巷子!”
段紫潼:“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必然关系,没去就是没去,和你穿没穿那件衣服没有任何关系。自称当天没穿涉案的衣服,并不能洗脱你的罪名。”
徐东成嗓音发颤:“你什么意思?”
段紫潼:“我意思是你说谎了。”
徐东成霎时间脸色惨白,嗓子发干,想反驳,话语却梗在喉咙里。
段紫潼:“这是你所有口供里唯一一个谎言,是吗?为了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就说自己当天根本没穿那件衣服,想彻底摆脱嫌疑。
恕我直言,先生,这个愚蠢的谎言,让你的嫌疑度一下子上升了两倍都不止。”
徐东成满面骇然:“……”
沉默须臾,徐东成咧嘴低下头,缓缓用双手捂住脸,嗓音哽咽:“我……我不知道……可我真的没杀人,他们……他们说死者指甲里有我衣服的纤维……这,这怎么可能!我不能承认啊!难道要我承认那天我穿的就是那件衣服吗!那和直接承认杀人罪行有什么区别!我没有穿那件!”
段紫潼:“那衣服的领口部位,有没洗干净的血清。”
徐东成双目暴睁:“那血是我自己的!法医都已经证实了!”
段紫潼:“对,你自己的,是你当天被另一个嫌疑犯殴打后,染上的鼻血。
你还记得,你和他打架,是发生在案发当天吗?你却对警察说,自己没穿那件衣服,你不觉得这慌撒得太蠢了吗?”
徐东成浑身打颤,脸上有被拆穿后的惊怒:“那血或许是之前染上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同别人打架!”
段紫潼:“听清楚,你和他打架发生在案发当天,意思是打你的人亲眼看见了你穿的衣服,有目击证人,明白吗?你这个撒谎,除了增大嫌疑度,还有其他帮助吗?”
徐东成情绪瞬间崩溃,矢口否认大吼道:“他…他说谎!他本来就看不惯我!”
段紫潼扬起下巴漠然注视他:“所以,你想带着这个愚蠢的谎言上法庭?如果不愿意对我坦白一切,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家等死,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徐东成:“……”
夏沐瞠目结舌的听完这段对话,虽然没明白殿下为什么要逼他承认当天穿了那件衣服,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应该对案子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