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他不小心把临烛的储备粮给吃掉了……
苏断:“…………”那个, 九尾狐的应该是种纯肉食动物吧?或许对苦巴巴的中药材没什么兴趣?
——哦, 不对,他忘了,现在他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也属于“肉食”的一种。
顶着临烛幽幽的目光,苏断心虚地咽了口口水。
他试着把体内的死气还回去,然而因为他本来就是活死人之躯,是个完美的盛放死气的容器,再加上菠菜的附赠效果,旱魃身上的死气一经入体,就快速而服帖地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如今已经无法割离了。
等到过一会儿菠菜的效果褪去后,这股包含着旱魃能量的死气也不会离开,会永远留存在他身体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某种意义上,苏断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半成品旱魃了!
也就是说,他在临烛眼中,从一个味道普普通通的食物,变成了一个美味了很多倍的食物!
临烛显然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静静地和苏断对视半晌,漆黑眼眸闪着冰冷的底色,却又在垂眸时显出某种不知名的……困惑。
其实刚刚他就察觉到了,这个大概是个祭品角色的人类身上死气浓郁的不可思议,不过他以为是被旱魃的气息沾染了,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现在看来,这个人类绝对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手无缚j-i之力的那种存在。
——哪有当祭品的,能反过来把祭祀的对象给“吃”了的?
他吞食别的妖物和鬼怪,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这些东西体内包含的各种形式的能量,这个人类——不,现在用这个词形容应该不太准确——都快把旱魃身上的死气吸光了,和把旱魃吃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人类的体质倒是他没见过的奇特,吃了个旱魃而已,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也吃成了一只小旱魃……
大约是由于原本的根脚太薄弱,才会如此轻易的被同化?
不过,这些小细节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这个人类吃了旱魃,他直接吃了这个人类,效果也是一样的。
半蹲的动作没有保持很久,既然已经查到了罪魁祸首,那么阵法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临烛一挥手,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在地上一扫,地上的祭祀阵和寻踪阵就在顷刻间化作无数细碎飞灰,彻底湮灭。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向着被他扔在角落的人类走去,漆黑而柔顺的长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地上轻轻扫过,却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
苏断紧张地看着那个眉眼漆黑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人眼中隐隐藏着有些y-in冷的食欲,有些傻眼又有些难过地想,临烛不会是想真的吃了他吧……?
这么一紧张,自然也就忘了自己还是个被贴了定身符动弹不得的人,后退两步,谨慎地往山洞的角落缩了缩。
苏断失落地想,虽然他自认为和临烛应该是很熟的,但鉴于对象在每个世界都是记忆全失,自己现在在临烛眼中大约就是一个不那么碍眼的陌生人。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肩膀上贴着的那道失了效果的黄符晃了一下,慢悠悠打着转地落到地上,正落到临烛面前,像是在嘲笑他看走眼了这个事实。
临烛垂眼看了看,伸脚面无表情地从符上碾过,也看不清是怎么动作的,只用了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到了苏断面前。
苏断面前便猛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同时出现的,还有禁锢在肩膀上犹如铁钳般的力道,苏断被往后面带了一下,背部抵上凹凸不平的洞壁,被石子硌的微微刺痛。
炙热的呼吸落到他颈边,带着潮s-hi的气息,激得苏断脊背汗毛倒竖,即使是吃了菠菜也感觉到了一种带着血腥气的压力,勉强转了转眼珠,眼角划过伏在自己颈侧人漆黑的发顶,对上了正优雅地蹲坐在地上的那只白狐。
白狐身后的的八条尾巴已经收起来了七条,剩下的一条尤为粗壮,毛茸茸在身后偶尔摆动着,狐脸细长,蓝金交错的异色瞳在漆黑的山洞中如同一冷一热两簇火苗,幽幽地透露出几分兴味,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断的脸——虽然不知道是因为食欲还是什么。
它身量极高,像这样蹲坐着脑袋也差不多到了苏断腰间,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狐狸。
虽然是不同的两种表现形式,但男人和狐狸其实是同一只生物,只因心神足够强大,才能够同时c.ao控两具身体。
他现在和白狐对视,其实就相当于和男人对视。
苏断眼睫颤了下,犹豫着要不要把临烛推开开溜。
虽然他觉得他有一场恋爱可以和临烛谈,但他对象看起来好像有点饿了……
不过他还没犹豫出结果,原本停在他颈侧的气息忽然彻底贴了上来,某种濡s-hi的触感从颈部靠近下颌的地方划过,苏断颤了一下。
蹲在地上的白狐也倏的一下站了起来,微微仰起细长的吻部,用嘴巴在他腰上蹭了两下,绵软的绒毛触感隔着衣物传到苏断身上。
【叮,治愈目标临烛治愈值上涨1点,目前治愈目标的总治愈值为1,请宿主再接再厉!】
顾不上脑海中忽然响起的电子音,苏断小腿肚子抖了抖,下意识地想这是不是进餐前奏什么的?
不过,如果他对动物行为了解的更深一些,就会知道用嘴巴在别的东西上面蹭,是一种野兽用来留下气息、标记地盘的手段。
蹭完之后,白狐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它怎么会忽然头脑一片空白地去蹭面前的这个人类。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鼻端轻轻嗅着自己在这个人类身上留下的味道,它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像是找回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是一种比胃部被填满还要令人满足的感觉。
连尾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轻缓地摆动起来。
只被舔了一下,埋在颈侧的脑袋微不可查地停顿数秒,就和俯下时候一样猝不及防地抬了起来,漆黑眼眸中惊悸和困惑一闪而逝。
留着长发的青年依旧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像个变态一样,弯腰舔人家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