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关霁月警备的问。
「呃……看你头发的状况啊,不然我要怎么剪?」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夏光风感到一头雾水。
「噢……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对自己反应过大也感到困窘的关霁月表情有点尴尬。
「放心,不会痛的。」夏光风开玩笑的说。「我会把你剪得超帅超有型的,出去以后一定可以迷倒一堆女人。」
关霁月很想要回嘴说他才和他不一样,但是夏光风已经又摸上他的头发,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夏光风摸着关霁月微卷的黑发,发质很细很软,不好做造型,于是他问他要不要尝试染烫,结果被关霁月用一种嫌恶的口气立刻拒绝了。
「不染,不烫。」他说,这是他的原则。
「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要当好学生吗?」夏光风取笑他。
「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最符合我的美学!」优雅、高尚,这才是他所追求的,而不是看来标新立异的低俗色彩。
「人不尝试改变怎么会知道哪种最适合自己呢?」喜欢体验不同改变的夏光风说出自己的想法。「更何况……」
「嗯?」听他讲到一半,关霁月抬起头看向镜中的他。
「你长得这么漂亮,不管染成怎样都会很好看的。」他发自内心的说。
也许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人很奇怪,但夏光风觉得那是他所能想到最贴切的字眼了。国中的时候关霁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美少年,他的身形纤细,皮肤白皙,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介于男性与女性间的中性美丽,让不少少女为之倾心。
面对夏光风突如其来的称赞,关霁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总觉得好像被吃豆腐了,让他觉得有点恼。
「说起来当年我追过的好几个女生都说她们喜欢的是你而拒绝我了……」夏光风面露惋惜的说。
「你不能怪她们比较有眼光。」关霁月扬起嘴角,得意微笑。
没有假意的谦虚否认,他向来乐于接受吹捧,关霁月是个自信且自恋的人,这一点倒是和夏光风很像,所以夏光风并不以为忤,他的反应反而让他觉得亲切。
「可恶,我要把你的头发剪丑……」夏光风佯装怨恨的说。
「剪不好看你就死定了!」关霁月恫吓他。
不过虽然夏光风开着那样的玩笑,但是开始下刀后,每一刀都很谨慎,关霁月可以感觉到他的细心,原本的不安感也渐渐消褪。
「你和露露小姐在交往吗?」夏光风边剪边问他,剪刀就像生在他的手上,流畅的刀法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碍。
喀嚓喀嚓,手起刀落,乌黑的发段飘然而下。
「没有,她是我店里的客人。」即使不喜欢在剪头发的时候聊天,现在这个状况也让他身不由己。
「哦,你开什么店啊?我下次去可以打折吗?」夏光风笑着说。
询问之下他才知道关霁月开了一间家具店,专门进口欧洲古董家具。虽然夏光风也称不上是了解关霁月,但总觉得满像他会开的店,和他的人一样,优雅,但又带着点华丽的品味。
「你来的话要多收钱。」关霁月没好气的说。看夏光风的样子,就知道不符合他店里的格调,让他来买东西简直是破坏了他店的整体感。
「班长你好过分喔……都不照顾自己的老同学……」他假装难过了一下,顺便抱怨了他们同窗三载却换来如此绝情的对待,结果还被关霁月反吐槽说其实他们当年根本就不熟吧。
就在闲聊瞎扯中,夏光风快速的完成了关霁月的剪发,当他将围在关霁月身上的黑色塑胶斗篷拿掉,宣布剪完的时候,他可以从镜子中看到关霁月惊讶的表情,那是自己对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再一次惊艳。
「还满意吗?」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是无庸置疑的,对于自己的专业,他有绝对的自信,否则他怎么能成为有口皆碑的人气设计师呢。
关霁月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夏光风的确拥有一双巧手。他知道自己只是想修剪过长的头发,并不想在风格上做太大的变化,所以在发型上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但是在发量较厚的部分打薄,削减了沉重的发尾,呈现了轻盈的质感,带出自然不做作的线条。
夏光风接着在手上沾取了护发油,十指从关霁月的两耳后深入到他的发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关霁月心底一惊,脸部表情稍微有点僵住,这种接近亲密的碰触让他很不习惯,可能给他再多时间他都无法适应。
尽管做造型的过程夏光风也进行得很快,但对关霁月来说仍是一秒钟都如坐针毡,当夏光风终于收手了,关霁月也才了解到他的名不虚传,他的手就像有魔法,原本难处理的自然卷经过他的手也变得像被驯养一般,看似不经意的梳理,也能把他头发的卷度抓到最完美、最显优雅的弧度上,让每一根头发都能落在属于自己最美丽的位置。
「好了,怎么样,很好看吧?」结束剪发后,夏光风拿着镜子反照出关霁月后面的头发给他看,看来设计师本人相当满意此次的作品。
「……谢谢。」关霁月不得不说夏光风的手艺确实好得让他的完美主义也无可挑剔。但是他又不想让夏光风得意忘形,因此只有别扭的小声道谢后就想去结账离开。
「等等等等一下!」夏光风将双手放在起身欲离的关霁月肩上,将他硬按回椅子。
不知道他企图为何的关霁月一脸莫名,才想要开口就被他打断发言,原来是夏光风嫌他的眉毛和新剪的发型不搭,主动想帮他修眉。
「不用了……我自己会修……」显然是被夏光风热切的好意吓到,关霁月连忙拒绝,但某人却完全无视他个人的意愿,把他的椅子旋转了一个角度,自己则拉了另一把高脚椅坐到他的面前,而且手上已经拿好修眉刀了,跃跃欲试。
「放心吧,这是只有熟客才有的特别服务,不收钱的!」夏光风讲得好像他是在做功德一样,关霁月只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重点不是收费不收费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想使用这个服务啊!
还来不及抗议,夏光风已将关霁月的刘海用夹子夹了起来,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关霁月感觉自己就像俎上鱼肉,已呈现半放弃的状态。
夏光风用手指抬高关霁月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忍不住啧啧称奇起来,他的肤质好到大概会让很多女明星都痛哭流涕,像一块上好的瓷,白到透明处又透着点粉;像一段昂贵的丝,滑顺柔软又带着隐隐的珍珠光泽。
「班长,你保养得真好,你平常都吃些什么呢?让我去告诉那些女明星,你今天囤货,明天就可以热销了~」夏光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