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起来也很好吃。」他面有得色的说。
因为心情愉悦的关系,他还开了一瓶红酒,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准备,之前明明还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从酒瓶里倒出了紫红的透明液体,香气徐徐溢满一室,夏光风迫不及待就想喝上第一口,却被关霁月阻止了,他说红酒不能这样喝。
「不然要怎么喝?用鼻子喝?」夏光风开玩笑的说。
「你要拿在手中,先观察它的颜色。」关霁月握着酒杯的杯脚,对着光源轻晃杯中的酒液,凝神细看着杯中物,「然后你要闻它的味道,因为我们人类鼻子的灵敏度比舌头上的味蕾多上四倍。」他解释道,然后将鼻子靠近杯缘,嗅了一口气息。「最后喝一小口,先用含的,去感觉那个味道,然后再慢慢吞下。」步骤完成,他看向夏光风。
夏光风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认真的人了。」他说。
其实他根本没有在听关霁月的品酒教学,当关霁月在观赏酒的色泽时,他观赏的却是他认真讲解的脸。
「那是你太不认真了。」关霁月批评。
「我可以喝啤酒就好了吗?」夏光风要求,换来他的一个白眼。
他说他不懂得欣赏美好的事物,夏光风却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惜福了,切下一块被煎得恰到好处的牛肉放入口中,感觉到幸福的滋味在蔓延。
「嗯、很好吃。」他抿唇微笑。
「那是当然的。」主厨也毫不谦虚。
佳肴当前,夏光风忽然有感而发,他回想起他们国中时的营养午餐,说好吃不好吃,说难吃也没这么夸张,只记得星期三的菜色会特别不一样,主食会从白米饭变成其他的,例如面条或汉堡,现在想起来其实没有什么,但对平素吃惯中式自助餐样式的中学生来说,总是会期待星期三的到来。
「我曾经在去抬水果的时候偷拿过别班的布丁。」夏光风回忆起小时候不懂事犯下的罪行,忍不住笑了。
「你好恶劣……」关霁月皱眉,没想到他居然会顺手牵羊。
「我只是想多吃一个布丁而已……何况一般来说不是都会有剩的吗?又不会有人因为我多拿了一个布丁就吃亏。」夏光风振振有词的用歪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是说之后他们班的水果都会超早去抬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班的点心又遭到毒手吧。
「你超过分的。」关霁月毫不留情的指摘。
「你才过分吧,为什么每次我遇到不喜欢的菜,拜托你弄少一点的时候,你反而会盛很多给我啊?看我不顺眼吗?」夏光风忽然想起来关霁月当了一段时间打菜的人,也翻起了旧帐。
「我?有吗?」关霁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有!我最讨厌吃茄子了,拜托你给一点点就好,你却完全不理我。」
「哦!我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那是因为老师不准大家偏食啊。」
「那为什么别人拜托你弄少一点你就会弄少一点,我拜托你你却反而给我更多呢?」夏光风不平的说。
「哪有,你记错了,我都一视同仁的。」他否认。
但他又怎么会和他说,其实自己很喜欢看到,明明很讨厌某样菜,但不管自己盛给他多少,却都还是会无奈选择吃完的他。
他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微扬的嘴角被隐藏在白色的口罩之后。
回忆有时候真的就像拼图,你需要透过别人的回忆来拼凑过去的自己。
第三张牌:教皇
塔罗牌告诉自己应该要去寻求帮助,所以他才来这里找朋友诉苦的,但看来成效不彰,也或许他误解了牌义,因为阿平既不是教皇,他也不是修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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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MORE eterno工作的时光是忙碌的。夏光风身为首席设计师天天是预约满档的状态,有些预约甚至排到了一个月后,但虽然是如此繁忙的生活,他却还是乐此不疲,因为能让女客人带着满意的笑脸走出店外,是让他感到很有成就感的一刻。
「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洗头小弟一号问夏光风。
「没有啊,我每天都春风满面啊。」夏光风耸了耸肩,并没有特别察觉。
「……昨天《MQ》的编辑打电话来,他们想做一个秋冬发型特集,想请你操刀,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抽空……」一号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在夏光风心情正好还在哼歌的时候说出这件事,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找合适的时间点说出。
《MQ》是国内知名的男性时尚杂志,能够为该杂志做造型一直是很多设计师求之不得的美梦,但这不包括夏光风。
起因为——他其实不太喜欢帮男人做造型。
本来他走上美发设计这条路也不是为了帮男人整理头发的,所以他一直对于帮男人做造型这方面兴趣缺缺,毕竟他光女客人的预约都接不完了呢,哪还有闲时间去管他没有兴趣的事呢。
关霁月则是个意外,一开始他只是卖露露小姐的面子而已,没想到居然碰上了自己的老同学,倒是个不错的意外。
「男人啊……」夏光风沉吟,一号马上就知道他犹豫的原因在哪里,立刻开始大力说服。
「《MQ》他们上一季就来邀约了,结果被你拒绝,这次他们那么有诚意的再来约,总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们了吧?况且如果能在该杂志曝光的话,对店里的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就答应他们吧。」
「这样男客人变多我会很困扰。」他说出他的顾虑。
「你可以把男客人都丢给店长,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接收的。」其实才没有这回事呢,店长也是很忙的,但是为了先说服夏光风,一号什么都说得出口,甚至是自告奋勇想当模特儿。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红吧。」夏光风揶揄对方,但也思考起可行性,但随后立刻被自己否决了,「男人让我没有灵感啊,就算想要接,怕也做不出满意的造型……」夏光风愁眉不展。
「那就找个让你有灵感的人来当模特儿就好了啊。」
「嗯……」说得倒是轻松,但是大家都知道,谬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夏光风一边帮客人剪头发,一边也不断在脑海中思考着可能的人选,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可供他筛选的男性样本实在太贫乏和稀少了。
但当他在无聊时浏览着自己手机里的相簿,看到某个人,他忽然知道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我想请你当我的发型模特儿。」工作结束后,他打电话给关霁月提出他的邀请,也顺便解释了一下工作性质,只是暂时性的,要为《MQ》杂志拍摄一个特集。
「模特儿?为什么找我?」关霁月的第一个反应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