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啥事情不用担心男人,担心就少了一半。”田小蕙又一转念,“恐怕还不止一半。男人太可怕了,因为男人太贪婪,他们不仅要女人,还要整个世界。什么女人到了男人手里,他们也不过新鲜一阵。丁建军啥样子就不说了,那个道貌岸然的杨广志也好不到哪里去。对徐曼好像是难舍难分,结果怎么样?离婚没几天,还不是立马再找一个女人。看来男人就是一条贪食蛇,根本上是无情的动物,我算看透了他们,跟男人一起生活,还不够整天提心吊胆的呢!”没有人提示田小蕙,起码女人的半边天也是一个竞争性的世界,清除掉全部男人,毕竟还剩下一半的担心。而且事实上,犹如弗洛伦蒂诺在女人堆中摸爬滚打一生所体验到的那样,“在秘密冒险方面,女人和男人一样:同样的狡诈伎俩,同样的心血来潮,同样的没有丝毫愧疚的背叛。【注1】”但田小蕙只爱徐曼,只要她不担心徐曼,也就无需担心其他女人。也许田小蕙是对的,至少她是聪明的。如果说需要替徐曼担心的话,那么她目前不得不考虑,如何帮徐曼摆脱掉这个男人世界的不速之客。“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好呢?”田小蕙继续思量,“田小勇不是别人,他是我堂兄,像他强调的那样,还是亲堂兄。狗屁!堂兄还有不亲的吗?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田小勇呀,田小勇,你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徐曼!不过话说回来,还算你小子有眼光,我要是一个男人,也肯定是非徐曼不娶。不对,不对。我被田小勇这个坏人给搅糊涂了,我用得着是男人吗?我要真是个男人,那还非诚勿扰了。也不对,诚也不行。不是诚不诚的问题。幸亏我不是男人,否则我就成了绝缘体,跟徐曼无缘了。光凭这一点,我看做个拉拉就没什么不好。对了,我知道怎样跟堂兄说了,我就告诉他:‘小勇,作为亲堂妹,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说真的,我很愿意帮你。可是我爱莫能助呀。要不,你去做个变性手术……’不行,不行。哪里能这样跟小勇说呀!哎呀,烦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算了,不想了。等回家跟徐曼商量下再说吧。”
当天晚上,田小蕙跟徐曼亲热的间歇中,问了一句:“徐曼,今天小勇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呀。”徐曼答。
“哦。他倒还知趣。”田小蕙说。
“啥事呀?”徐曼问。
“中午他给我打过电话,要请你吃饭,感谢你接他女儿回来。我跟他说你最近很忙,过两周再说。我看他是找借口接近你,他知道你离了婚单身,显然是追求你的意思。”田小蕙说道。
“小蕙,”徐曼把头埋在田小蕙的怀里,撒娇地说:“我是你的宝宝,保护我不受外敌侵犯,是你的职责。况且田小勇还是你的堂兄,怎么把他挡回去,我不管。”
“侵犯你什么呀?”田小蕙一只手伸到徐曼的私/处,“侵犯这里吗?”
“你好坏呀!小蕙。”徐曼找到田小蕙的那只手,在手背上掐了一下,“不光是那里,还有这里。”说着把胸脯紧紧贴向田小蕙。
“那你的意思,”田小蕙故意逗弄徐曼,“其他地方可以了。”
“哪里也不行!祖国的好山河寸土不让。”徐曼娇羞万状。
“我哪舍得呀!” 田小蕙顺势而为,“来吧,徐曼宝宝。再让我好好巡视一下祖国好山河。”
直到汗津津地洗了澡,再次躺下,田小蕙才认真地说,“徐曼,我想了一个中午,脑袋快想破了,没想出个退敌良策。我可以打前锋,你总得坐镇指挥吧。你也想一想,弄个计策给我才行。”
“嗯。不过,小蕙,你肯定田小勇有那个意思?”徐曼问。
“肯定错不了。”田小蕙说。
“如果真是那样,截断巫山云雨,宜早不宜迟。”徐曼给出了原则性意见。
“这个我知道。问题是如何截断呀?”田小蕙问道。
“要是小勇再打电话邀请我们吃饭,你直接跟他说,举手之劳的事不足挂齿,没必要破费。要是有其他意思,也别遮遮掩掩,自家人可以明说。他要是直抒胸臆,你就跟他说,让他直接约我,我跟他摊牌。”徐曼说道。
“你这是让我踢皮球呗。问题是你怎么接波?到时候跟他怎样说?”田小蕙又问。
“这个,我还没想好。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曼答。
“不行,不行。徐曼,你没想好,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田小蕙不同意。
“什么叫以身犯险?你担心什么呀!难道他还把我吃了?”
“那倒不至于,我也不是担心这个。我就觉得你也不太好跟他怎么说。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不愿意敷衍他,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例如说什么暂时还没考虑结婚呀,要不就是跟他不太合适呀,要不就谎称自己已经有了对象呀,这些话我估计你都说不出来。你告诉我,那你还能咋跟他说?”
“小蕙,你真是了解我。虽然我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但的确不会敷衍了事。真正的困难在于,在我们不是非得向任何一个男人表露身份时,是否就不存在合适的方式,能够让他们放弃非分之想?哦,我纠正一下。说人家非分之想是不对的,爱一个人不是非分之想,甚至让人家知难而退都不合适。先不理啥说法了,我总觉得合适的方式一定存在,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而且,这个问题不单是面对哪个男人的问题,而是面对所有人的问题。小蕙,你想过没有?假如有一个拉拉爱上了你,而你爱的人是我,你该怎样对她说?因此,这不是身份问题,而是爱与不爱的问题。对一个向你示爱,可惜你并不爱他或她,那你要怎样拒绝?”
田小蕙一下子想到了吴晓兰,但没有说出这个经验。因为她知道,任何问题都是她和徐曼共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