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听了你的话,我发觉自己太狭隘了。你知道吗?亲爱的徐曼,我心里有多么地感激你。我已经不记得当初邀请我去参加婚礼的那对新人是谁了,我不应该忘记他们,就为了他们无意中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只是怪我太迟钝,没能更早地认识到命运的精心安排。徐曼,你拯救了我的人生。我真的应该放下过往。我其实没有做到像你爱我一样地爱你,我爱你不够多,没有你爱我那么多。请你原谅我,因为我现在认识到了。你放心,徐曼,我会清空生活的文件夹,全部放入我对你的爱。”田小蕙的心融化在自己的字字句句里。
“小蕙,你该下班了吧?好了,我不想哭了,因为生活给了我太多的喜悦。”徐曼说。
“嗯。下班了。可是徐曼,我想哭一会,不过我现在不哭,等回到家我一个人再哭。你不用管我,宝宝心里高兴,所以才想哭。”田小蕙说完,关闭了视频聊天。
徐曼到洗手间用清水冲洗了脸庞,惊奇地发现自己容光焕发,比敷过竹盐面膜的效果还好。于是她只擦了些润肤露,走出房间。父母已经联手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母亲神情诡异地看了一眼女儿,以为可以在她脸上发现诡异,结果除了明媚的笑意并无其它。父亲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哭过了吗?小曼。”
“哭过了呀。怎么?你想看到女儿哭的样子出来见你?”徐曼反问道。
“不,不。这样更好。来吧,坐下吃饭吧。”父亲忙说。
“这么大人了,真搞不懂你怎么回事。”母亲说,“你爸说了,不研究你了。这次回来武汉,你住家里吗?”
“嗯。住家里,家里吃得多好呀!”徐曼笑着说道。
第二天上午,徐曼回到衡量总部。同事们表现热烈,像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一样,尤其是以前的王助理,公开地跟徐曼说:“曼姐,放眼望去,我可是你最正宗的门徒、唯一的属下旧部。你现在成了咱们衡量的二老板,又是分支机构一姐,有没有考虑一下,啥时候把我调到中山去工作一段时间?”徐曼知道他的女朋友在武汉,故意回答道:“我正有此意。不过不是一段时间,而是常驻中山。你还去不去?”
“那……”王助理窘迫了,“我必须跟女朋友商量一下。”
“看把你吓尿了吧?”徐曼笑了起来,“放心吧,小王,我可不忍拆散一对鸳鸯。”
律所会议上,徐曼介绍了分支机构的设立和年度工作计划,与会者发表意见,更多的是溢美之词。萧楚男最后做了总结:“好听的话都被你们说了,我真没想到,你们这帮职业律师还挺势利的,不给我留点余地,让我有机会表达一下对徐曼的敬意。但我有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徐曼这次回来不单是汇报工作,还肩负重任,有一个行政诉讼案的调查取证工作。细节我就不说了,徐曼能抓到这个案子,那才是眼光所在。对分支机构的工作计划,我完全赞成。不过我希望,徐曼能在拓展企业法律服务的基础上,争取多拿些知识产权类案子。请分支机构同僚们放心,只要能接到案子,无论官司多么复杂,总部都竭尽全力提供支援。”
会后,萧楚男让徐曼到自己的办公室。“徐曼,如果没啥事,就不用来总部上班了。因为你常驻中山,我把你这的办公室给别人用了。我们自己的律所,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那个案子的事,你自行安排。与案子有关的费用,你可以从总部支取,但算在你们分支机构账上。”
“男姐,我清楚你说的原则。费用方面并不需要从总部支取,分支机构已经做了充足准备。有一个跟案子有关的细节,我还没跟你说,因为不确定能有多大的帮助。”徐曼说道。
“没关系的,快说说看。”萧楚男催促道。
“我从企业人事档案里查到,此案的关键证人是恩施人,恩施离武汉比较远,我们对那里不太熟悉。但我记得吴晓兰老家在恩施,或许我们运气足够好,她能帮到我们。”
听徐曼这么一说,萧楚男立刻兴奋起来,“那太好了。你昨天不是说要约吴晓兰一起吃饭吗?到时候让她看看档案资料,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萧楚男看了一下时间,“我看事不宜迟,徐曼,今天能约一下吴晓兰吗?”
“我想可以的,男姐。昨天下午我已经跟晓兰见了一面,不过时间很短,我也没提案子的事。这样吧,我马上联系一下她,如果她方便,我们约她吃晚饭如何?”
“没问题。中午也行呀。”
“最好晚上,时间充分点,我怕晓兰下午公司还有事。另外我下午打算带我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行。你安排吧。”
徐曼打了电话给吴晓兰,说要介绍萧主任跟她认识,一起吃个饭,大家聊一聊。吴晓兰一口应承下来,萧楚男听了十分期待,跟徐曼说好晚饭由她个人做东。
这是萧楚男与吴晓兰的历史性会见,虽然并不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谋面。当初吴晓梅为守卫婚姻求助于衡量律所,对徐曼放心不下,特地去主任办公室找萧楚男时,陪伴她的吴晓兰也在场。萧楚男成功地打消了吴晓梅的顾虑,不过事后对姐妹二人了无印象。如今吴晓梅的离婚案早已事过境迁,不曾想因为徐曼的缘故,吴晓兰跟衡量律所藕断丝连。此次萧楚男大驾光临,生活给了她重建印象的机会。包括徐曼在内的三个女人,她们谁也估计不到,一桩离婚案的因缘际会,会跟随岁月的脚步,如此不离不弃,接二连三地颠覆每个人的人生。
三个女人在一家酒楼精致的包间里落座后,萧楚男向吴晓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她坦率地说:“当初我只顾着向令姐推荐初入衡量的徐曼,竟然眼拙到不识庐山真面目,虚掷了太多光阴,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跟你正式见面。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