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珞握在楚辞木怀里,头枕着他坚实宽广的肩膀,两手按住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小腹,气喘吁吁的问道:“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千万不要睡着!”楚辞木大声鼓励着陶珞,加快了脚步。
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三五成群地围观,甚至有好事群众拿出手机录像,就是没有一个好心人乐意向他们伸出援手。
“求求你们,载我们去最近的医院吧!”楚辞木声嘶力竭地喊着,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可以付你们钱!求求你们帮帮忙吧!”楚辞木看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陶珞,心急如焚,“小珞,醒醒,你快醒醒!你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楚辞木不知道自己抱着陶珞跑了多久,最后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愿意载他们到最近的医院。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陶珞因为错失了最佳抢救时机,失血过多而死,她腹中两个月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为什么会这样!
楚辞木呆愣地坐在陶珞的遗体旁边,医院已经打电话通知陶珞的父母过来了。
看着女儿冰冷的躯体,苍白的面容,陶父的心里涌起一股滔天怒火,他揪住楚辞木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小珞的吗?!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辞木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他从地上半死不活地爬了起来,心如死灰地回答:“小珞她……是为了救我而死。”
“为了救你而死……那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会是我的女儿!”
楚辞木沉默以对,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自责和来自陶珞父母的斥责和怒火。
目光触及到陶珞的遗体,楚辞木甚至产生了要随她而去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他不能让陶珞就这么死去,他要复仇,要让夺走陶珞生命的人付出代价!
楚辞木跪在陶珞的墓碑前,凝视着照片上笑的温柔的陶珞暗暗下定决心。
陶珞父母在陶珞死后立刻向警.方报了警,但由于那天陶珞和楚辞木回家时经过的路段并没有摄像头,周围也很少有路人经过,仅凭一把没有指纹的水果刀很难确认谁才是杀人凶手,迟迟结不了案。
楚辞木休学在家一年,才勉强从陶珞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知道杀害陶珞的凶手是谁,但碍于警方没有人证物证可以指证凶手,是不会单凭他的一面之辞就随便乱下定断的。
对于楚辞木而言,没有陶珞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楚辞木等不了那么久,他只要一想到陶珞是为了救他而死,他就恨不能紧跟其后,一起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大学毕业以后楚辞木进了一家外资企业,凭借自己突出的能力在短短几年内升任HR一职,同时他时刻没有落下严格的体能锻炼。
公司进来了一批新人,新员工的个人简历需要由他过目,一一核对筛选。
恰巧当年杀害了陶珞的那个男生也在那批新招进公司的员工里面。
这些年因为陶珞那件案子,这人一直东躲西藏,改名换姓,担心哪一天警察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这次好不容易换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却不想这是楚辞木在看到照片上那人的面貌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而后故意放他加入的公司。
楚辞木利用自己的财力物力查清楚了那人的行踪,他的日常活动范围,包括周边的人际关系。
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经过伪装的楚辞木将下班回家的凶手打晕带走,拖到了一个没有信号,荒无人烟的地方,用同样的方式了结了他的性命,分解他的尸体残骸后四处抛洒。
在整个杀人过程中,楚辞木早已做好了精确计算。他做的很谨慎小心,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然而,终于大仇得报的楚辞木心情并未有所缓解,他开车抵达墓园,这个时间段来上坟的人不多,且陶珞的坟墓建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楚辞木把手上托着的鲜花献到了坟前,膝盖一弯直直跪了下去。
陶珞是因为他而死的,楚辞木一直耿耿于怀。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济于事,他还是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忏悔着。
“或许再过不久那人的残骸就要被群众发现了吧,不过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小珞,很抱歉,我非但没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现在甚至亲手杀了人,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你会感到害怕吗?面对着这样的我……”
楚辞木从怀里掏出那把已经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用来收割了杀害陶珞的凶手的那条性命的水果刀。
他温和的笑了,“你一个人在地下冷不冷?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
楚辞木划破了自己的颈间的动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他把额头抵在陶珞的墓碑上,脸上露出满足而又幸福的笑来。
鲜血的流失让楚辞木的身体不住发冷,他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身上仅有的力气难以支撑他全身的重量,他沿着碑壁缓缓下滑,沾染了鲜血的手指轻抚着陶珞的名字。
“小珞……”楚辞木低低唤了一声。
朦胧中,他看见一名活泼俏丽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