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醒来,想着来找小姐,有人告诉我小姐您在厨房,我就过来找找看。”
宇文荆垂下眼:“以后别乱跑,你刚来还不认路,跑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秋棘隐隐觉得这话里有着隐秘的讽刺和恶意,但她没有细究,只是认真点头。
宇文荆又咳了两声,扫了一眼地上的盘子,才陡然发现自己的脚被碎片割伤了。
她一向习惯赤脚,这楠木上雪白瓷盘和雪白脚背上都沾上了血迹,竟分不出哪个更加雪白。
秋棘被血渍吓了一跳,然后赶紧道:“您千万别动,我去找人。”
宇文荆看着红色血迹,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她对痛觉非常敏感,为什么今天被割伤了却没有发觉呢?为什么现在也不觉得痛呢?为什么,自己没有哭呢?
她抬头怔楞看着秋棘,然后说道:“你抱我回去我房间,然后去找林大夫来,大夫住在西苑,你找不到就问人。”
秋棘点点头,也没多想就立刻就把宇文荆横抱了起来。
她那一瞬间完全是本能的行为,甚至没去想她自己一个女人,要是抱不动怎么办。
好在宇文荆实在是瘦弱的紧,就像连骨头都是中空的,根本没有几两肉,连秋棘抱她都轻轻松松。
宇文荆在秋棘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着她肩膀,然后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小腿,真发现的没有感觉。
然后她用指甲又划了一下,还是没什么感觉。
她慢慢把手收回来,环上了秋棘的脖子,心里瞬息略过万千思量,最后记忆落在昨晚那一盒桃花糕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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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秋棘小心翼翼把宇文荆放在床沿,然后就要跑去西苑。
大概因为失去痛觉让宇文荆心里有点发慌,秋棘走的时候她便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
秋棘回过头,坐在宇文荆旁边,声音也放缓下来:“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疼。”
她心想宇文荆一定是很疼的才会这样,却不想宇文荆是因为不觉得疼才发慌。
宇文荆摇摇头,然后松开了手:“没事,你去找林大夫吧。”
秋棘被宇文荆这毫无踪迹可寻的怪异脾气给弄得不知是好,便只好出门去找大夫了。
林大夫来了以后看了看伤,觉得一点也不严重,便帮宇文荆细心上药包扎,然后他突然感慨道:“小姐真是长大了,以前您受了伤总喜欢哭,还老是发脾气,今天好安静啊。”
宇文荆又皱了下眉头,不想秋棘听见之后的话,便对着一旁站着的秋棘:“你去厨房把谢师傅做剩下的桂花糕给我端过来。”
秋棘点点头,瞬时看了一眼宇文荆脚上的细碎伤口,心疼之色几乎满溢。
等秋棘走后宇文荆才小声和大夫说:“林叔,我似乎,感受不到痛觉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林叔吓了一跳,他取过银针,在宇文荆的小腿一个穴位扎了一下,见宇文荆果然没有反应,他登时就紧张起来,说道:“小姐,我要取您一点血看看。”
他说完又用力扎了宇文荆腿上的皮肉,然后打开床旁边的窗子。
窗子被打开后夏日的光亮立刻铺满了屋子,阳光下宇文荆腿上那滴血泛着青紫的颜色,色彩斑斓闪亮。
林大夫气得眼睛都瞪出来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有人敢这样,竟然对小姐下毒手。”
宇文荆倒是显得比较镇静:“什么毒?”
林大夫已经忿忿不平:“一定是五石散,血液会呈现斑斓之色,且大量服用之后会很快失去五感。”
“可有解药?”
林大夫点点头:“小姐中毒还早,应该还不到一天,很好根除。幸好幸好,小姐您敏锐才能早早发现,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不行,这种事必须告诉将军,竟然有人敢对您下这样的毒手。”
宇文荆的瞳孔微微缩紧,七皇子在宫门外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昨晚的桃花糕都同时闪过。
按她原本性格肯定会大张旗鼓把敢阴她的人找出来抽筋刮骨的,但她想着宇文念容昨天的嘱咐,便暂时放弃了追查。
然后她抬头冷笑了一下:“林叔,就这样吧,解了毒就好,你不要声张,我自有打算。”
“小姐!”
“行了,你去配解药吧。”
林叔还想说什么,却知道自己坳不过宇文荆脾气,便立刻拿着东西回去配药了。
宇文荆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不通七皇子好好的给自己下毒手做什么。
自己虽然和皇后娘娘关系很亲密,却也没有必要对自己下手啊。
她虽然心思细腻,却终究在□□之下成长,对复杂人心无所研究,只能大概知道这和宇文念容有关。
秋棘进来时就看见宇文荆就一个人深思,紧锁的眉头被窗外的阳光打出金色阴影,几乎透明的瞳孔也被映出金沙色彩。
然后她低下头,把手里的盘子捧过去:“小姐,桂花糕。”
宇文荆点点头,心想这种事还是要只会小姑姑她们一声才好,她想着便朝秋棘说道:“吩咐下去,备轿,我要进宫。”
秋棘愣了下,只好放下盘子,转身又出去找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