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很好奇,月云袖究竟要做什么。
若是毒.酒?那他拒绝后她会如何?
若不是毒.酒,那她还会有什么样的计谋?
长袖轻展,遮挡住月舞面容的瞬间,月云袖的心忽的一下空了。
几瞬之间,再见,便是白玉樽向下,月舞俏皮得意的一笑。
“不…”凄厉的声音瞬间响彻殿内,发出这声音的是月云袖。
然而,已然是路径断绝无生机。
她的手指可以动了,可这意味着…
瞬息之间,这究竟是什么毒辣的药物?
月舞脸上的笑意未散,整个人却仰面倒下去了,她的身体滚落在台阶上,越滚越往下。
合上双目,她眼前最后看见的景象,是大殿顶棚最中央上的鸾凤和鸣。
鸾鸟,凤凰,其实都可以是女子的象征…
我们的世界里,没有龙,没有男子。
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我心里有你,那么生与死都是一样的吧…
她终于明白了,爱不是得到所需,也不是享受温情,而是成全。
这一场绝命歌舞,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没有人去扶她,没有人去理她,所有人都对月舞选择了漠视。
门忽的被打开,一队侍卫拎着数个锦盒进入了殿中。
那些锦盒被打开,血腥味瞬间流窜到室内的每个角落。
这其中,一个人的面孔最为让月云袖震惊,他的双目瞪的宛如铜铃般可怖,可以看出主人生前是受到了多么大的惊恐。
东方霖放开身体微软的月云袖缓步走到殿下,他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将月云袖拖下去,游街示众。”
“东方霖,她才不是月云袖!”月云袖的声音不大,可是整个大殿中却清晰可闻。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可是却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是月云袖,月端文那个逆臣的女儿,从她逃亡时开始,朕就一直派人跟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终于借着她,收回了掌握在庆王手中的二十万兵权。”东方霖笑的自信,从一开始,他就在布局。
从逃亡的时候开始…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她的不堪,她的目的,她的阴谋,统统都知道了吗?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他不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什么要让她进宫,为什么要让舞儿承担这一切?
东方霖,你自负,你自傲,你自以为稳操胜券,最终还是忽略了你认为最爱的女人的心。
“月神在上,她会看着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你所爱的女人。”她用手抵在桌案上,吃力的在御座上站起身来。而他站在充满了人头锦盒的殿中,眼中闪过滔天的恨意。
“他真的对你这么重要?”月云睿早就死了,现如今,月家唯一的仅剩的月云袖也死了,月舞,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那个被你口口声声要拉去游街示众的人,才是月舞,我才是月云袖。”她知道舞儿的苦心,知道舞儿的情谊,可是,失去了她,她怎么能够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呢?
月家已失,庆王被灭。
天地浩大,自此,她形单影只,再也没有了归宿。
舞儿,黄泉路冷,等我同你一起去吧。
我不报仇了,我现在只想陪你一起。
月云袖心存死志,便拔下头上的玛瑙流苏簪,就要往自己的心头刺去。
然而,下首第一位的郑丽丹却猛地飞掷了一个茶碗,打断了她的动作。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东方霖已然冲到了月云袖的身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目光几欲喷火:“你说什么?”
“我才是月云袖,你要杀的月家人。”自杀,或是被处死,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能够让东方霖痛苦,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不,不可能的。”东方霖浑身一颤,随即笃定的开口:“你不是月云袖,她流过两次产,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太医诊脉自然会诊断出来。”
“那是假的,都是假的,你知道我跟随庆王,就应该知道,我永远也怀不了孕,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的确,身孕是假,可她的身体亏损也是假。
但他的太医给她检查时,得出的结论,是无比的健康,没有丝毫的不适。
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人.皮.面.具的痕迹。
她的声音,虽然因为中蛊和以前有所出入,可是也不像是月云袖的声音。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因为那些死人撒谎!
他已经将一切妨碍他们的人处死了,为什么她还是要装?
“朕看你是魔障了,来人啊,将恬妃送回飞花锦瑟,没有朕的允许,不准私自外出…”东方霖一声令下,身后随侍的几个宫女上前,驾住了月云袖。
“我是月云袖,月端文唯一的女儿,东方霖,杀了我吧,我是你最恨的人啊!”她过往存在的痕迹,真的被抹的一干二净了吗?
睿智,洞察如东方霖也有被蒙蔽的一天吗?
“将恬妃带走!”
“月光舞是我最爱的舞蹈,所以,我才以此为舞儿命名,她最爱的人才不是我大哥,她爱的人是我,东方霖,她爱的人是我!”这才是唯一的事实,月云袖用力的大吼着。
东方霖不可置信的看着月云袖,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话。
太荒谬了,舞儿怎么会爱月云袖呢?
“你是这个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的帝王,可是你还是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那天晚上,潜入冷心阁摧毁了月舞贞洁的人是我,是我月云袖,是你最恨而又是月舞最爱的月云袖!”殿内肃静万分,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可是皇室的顶级秘辛啊!
皇上,会不会灭他们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