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轻的手指埋进童言的长发里,仰着身子娇喘。
远处的埃菲尔披金镶钻,宛若星河挂落,是每小时五分的灯光秀,在深蓝的夜幕底下,昼夜j_iao替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童言猛停住动作,脸伏在迷轻的肩窝叫:“不行,不行,你这个妖j.īng_……”
巴黎的夜生活是巴黎另一张脸。
童言想在流金岁月中添加一点深刻的元素,不仅仅只是上层浮华不实的印象,拉着迷轻去皮嘉尔广场拍照取材。
位于巴黎第十八区蒙马特丘陵底部和巴黎第九区j_iao界处和离此不远的如百合路,是巴黎有名的声色场所。此地有着著名的各式“蒙马特爱丽舍”、“红磨坊”等舞厅夜总会。流莺遍地,艳客趋之若鹜。商店内不仅贩卖成人用品,还有专业的影碟店出售出租相关影碟。
迷轻编着两股粗长的毛辫子,套着20年吴服的古着风手工定制秋C_ào纹碎花浴衣外套,同款迷你裙裤,miumiu的红花人字拖。皮肤在夜色中白地发蓝。
童言问迷轻:“你见过你母亲吗?没听你说起过。”
迷轻说没有,听说很早就死了。事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死了,还是因为成人的感情破裂给孩子编造的烈x_ing而省事的谎言。
童言说:“你爸爸没告诉你,你母亲是不是中国人?你看着不像纯种的亚洲人。”
“母亲对我的意义,大概在我7岁以后就不存在了……不像言你……”
童言心里有遗憾,不能宣诸于口,她不是那种抱怨的人。
“你是我母亲给我最奢侈的礼物。”
“最奢侈的,不是陪伴吗?作为你母亲来说。”迷轻一语中的。
“你说的对,我也没说错啊。她爱爱情多于爱我。”
迷轻说:“幼年缺爱。永远也不能被填满。”
童言问:“你呢,爸爸常陪你吗?我觉得他很疼你……我怎么不见你和他联系了?电话也换了。他现在好吗?对你j_iao朋友没有提出什么看法?”
迷轻抿嘴一笑说:“他管不到我的。也没脸。”
童言拉住迷轻,“他也许没有给你想要的温暖,但毕竟是你爸爸……”
迷轻甩开手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发表意见。”张开了手,迎风闭目,“言,这件衣服好看吗?这家服饰品牌的老板兼设计是个三十八岁的大叔,说要追我。”
西域霓虹灯里,吴服的大袖带着中国传统汉服的元素,此情此景,视觉冲击力让童言举起相机。
“也是你们公司的客人?”童言一连数拍,迷轻没有一般少女在镜头下的羞怯,舒展自如。
“是的。说是……独为我一个设计的。预备在米兰做一场发布会。”
童言说:“话说回来,我好像没见过你谈男朋友……你……一点也不喜欢男孩子吗?”
迷轻眼角瞥着童言,“我不是同x_ing恋。我是爱你,言。”
童言倚在沿街的栏杆,无意识摆弄着手上的相机,“你让我总是觉得愧疚……或者有一天你会发现,女人应该结婚,生孩子……”
迷轻扶着膝,按低了身子,仰望着童言朝下垂的眼,“言,你不该相信这个世界,世界会说谎,用一切的方式。你的感觉不会。”
迷轻拉童言在商店流连,老板见多识广,仍是多看了迷轻两眼。迷轻挑着童言都觉得脸红耳赤的碟,像挑选冰激凌一样端方自然。
“那个绿色头发的T,和你j_iao往过?”童言想起来问,有些耿耿于怀。
“弗拉达(Vlada)?没有,她是个疯子。我才不喜欢那种。”迷轻一只手掌平,头一低,鼻头贴近了,勾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人中处擦了一擦。眼角影影绰绰似晃过一个人,迷轻不免扭头瞧了几眼。
童言闻言锁眉道:“你离她远点。”犹疑了一下,又道:“你不能碰,知道吗?”
迷轻笑着挽住童言的胳膊,“轻轻是姐姐谦卑的小畜生啊。”
伍尔芙的名言,听在童言耳里成了另一番滋味。童言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口往下,一直往下。
童言不大了解这句话原本的意义,或许是伍尔芙对父母有着过度的依赖,j.īng_神脆弱,两次发疯,以至于对她的姐姐也有如此特殊的情感,还是原本就是她想的那样。
童言祖父的郁金香别墅就坐落在普罗旺斯。她祖父当年凭借着没落贵族身份迎娶了大商贾的女儿,那女孩儿在和她祖父结婚前还和人生过一个孩子。女孩儿父亲想要名誉,童言的祖父想要金钱,二者一拍即合。婚后两人倒是相处融洽,各玩各的,共同有过一个儿子,没二十岁就夭折了,死因和滥j_iao有些干系。
童言问迷轻是否想去。迷轻说对老宅子没兴趣。童言说:“妈妈对爷爷心里始终存有芥蒂,偶尔回去,也多是我自己一个。自妈妈去世,爷爷算是唯一的亲人。对我的意义……”稍稍一顿,“他年纪大了,总在郁金香别墅养老。偶尔也去别处,尤其偏爱这里,大概是这里有他的盛年往事,爱情和遗憾。”
迷轻问:“除了你,他没有别的子孙了?”
童言说是。
迷轻说:“这样真不好。”
童言以为她指的是孤独无依之谓,也没再说话。
迷轻说:“那我们临走去看看他,我给他做点好吃的。”
童言点头,问说:“你饿不饿?下午才吃了一顿。想吃勃艮第蜗牛、韃靼牛r_ou_还是粤菜?”
迷轻瞪眼,“还有粤菜?”
童言招来一辆出租benz,“我往年带朋友来这里,吃过Shang Palace的粤菜,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