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点35,童言从羽田机场下机。不及往别墅取车,直奔Richmond Hotel。
到达酒店大堂,给迷轻电话,“宝贝,在哪里呢?”
迷轻说:“在化妆……”
童言问:“你住几房?”
迷轻说:“……你要打房间电话吗?打我手机就行了……”
童言觉得不对,问:“你到底在几号房?”
电话一头悄然得诡异,是被按住听筒的静寂。童言一腔怒火按在胸腔,着力平伏着声音,“迷轻,你是不是骗我,你现在到底在没在r.ì本?”
迷轻压低声音说:“在呢……真的,你信我!”
童言说:“你究竟是不是在Richmond Hotel?你别骗我!我现在就在check in处!”
迷轻踌躇着,慢慢说:“不在……”
童言怒急,“你在哪里?”声音震动大堂,游客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迷轻悄声说:“你在附近餐厅等我。我马上到!”
无限的怒火从童言脚底烧起来,她的迷轻,满嘴谎言。此时此刻,有任何可能,或者正躺在某人的怀里,或者已躺了几天,每晚上在别人身下……童言脑中发热,看一切都狰狞不堪,手上的手机仿佛向她狞笑,狠劲儿丢手一砸,啪地一声巨响,顷刻四分五裂。
酒店经理忙上前询问,童言气地手发抖,从手拿包里翻出一包烟,边走边点,火急忙点不着。十二月的r.ì本昨夜似下了一场雪,童言握着手拿包站在黑白相间的城市森林里举首惘然。
酒店经理赶上来,将童言的手提公事包和手机零件双手递上,“客人,您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服务不到位……”
童言说:“有火么?”
酒店经理很善解人意,连忙从口袋掏出一只火机,为童言点了,“十分抱歉,给您带来困扰了。”
r.ì本街道禁烟,可吸烟处不多,童言猛嘬了两口,揿熄在酒店经理递的收纳盒里。就近选了一处咖啡厅悄然静坐。r.ì本的白天,路上行人很少。手机屏幕碎了,屏保上迷轻和童言之间横亘着一道裂痕。
电话响起来,还是那首“Le Tourbillon”,童言举起手机贴在耳畔,“嗯。”
迷轻说:“你在哪里,我到了。”
童言抬起头,玻璃门首站着一个美貌少女。她的迷轻,太纯净,太美,美得一个世界都在觊觎。童言放下手机,疲惫感犹然而生。
不待童言扬起手,迷轻早已瞧见,带着满怀歉意的神情,来到童言面前。
侍应生笑容可掬,递来酒水牌,“这位客人,请问现在点单可以吗?”
童言眼望着迷轻,合上了还给侍应,“一杯水。”
Dior高定黑羊绒大衣的女子气场太强,侍应生不敢多问,一点头,抱着菜单离去。
迷轻说:“cici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怕你生气,我在赞助商的别墅……不止我,整个团队都在的,化妆师……还有助理……是商家特别安排的……”
“没别的?”
迷轻急忙说:“没有!cici你相信我!”
“那为什么骗我?”
同样的问题,第二遍回答,迷轻露出许多怯意,“我怕你生气……”
童言勾起唇角,仰头笑了。
迷轻眼里盈泪,伸出手,去握童言的臂。“我错了,我再也不了……”
童言笑着,红色的雾面唇轻启,露出里面雪白的贝齿。“轻轻……我需要有多少信任,才可以和你天长地久?”
迷轻眨着眼,摇晃着身子,忍着呜咽,无声说:“……什么意思……”
童言将手机放在桌上,顿了须臾,“分手吧……”
迷轻按着手机同时叫:“别这样,别这样!”泪落如雨,j.īng_致的妆容全花了。
童言抽出她掌中的手,迷轻当着人众抱住童言,“别这样,别这样……求你了,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你打我……你打我,”迷轻握着童言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够了。”童言着力慢慢撤回手,连话语都是冰冷的。迷轻摇头狂乱说:“别这样,不,不……cici,我爱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真的!cici……”
童言觉得整个人仿佛沉在深海,全身都是冷的。冷的心,冷的血,泪也结冰了。她是宁愿痛死,也不愿意失去自尊在爱里苟活。
……
童言不能说话,不能见人,失去了一切的行为能力。倒在六本木的房子没天没夜的酗酒,落泪。发病就喝酒,酒醉就昏睡,半夜大吐特吐,稍醒依旧买醉。
手机带卡都还给了迷轻,临近j_iao稿,公司找不到童言,联系到祁仲北。祁仲北几番调查,确定童言来到r.ì本尚未返回意大利。私家侦探从电话记录查到别墅的管理公司,问出六本木别墅的地址。
祁仲北找到童言时,童言酒j.īng_中毒昏迷不醒。
第三天,童言从黑暗回到现世。
祁仲北问:“你和迷轻怎么了?她自杀入院你知道吗?”
不等童言激动,祁仲北说:“救回来了。割腕,幸亏发现的早。”
童言望着悬挂的纳洛酮,一点一滴进入自己的身体。
张开干涩的口:“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