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轻朦朦胧胧地,眼泪噙在眼角,她觉得喜欢。
紫色的曼陀罗一盆盆堆满了天台顶, 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那个人高高地坐在白色的石栏边上,头发刚能扎住,低低束着马尾, 侧着脸。身上白色棉麻阔大的t恤裹着一团调皮的风。迷轻想要变成那团风。
那人笑着的唇一开一合,偶尔转过半边脸,浓密的眉毛,挺翘的鼻。突然转过脸, 目光仿佛有电。她心上的弦,像被孩子蛮拨了一下。
那人说:“轻轻?”
她心虚, 急忙哦地应一声。
那人笑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她撒着娇跳上前,两只手从那人腋下穿进去,和那人的身子贴在一起。脸就那样栖蝶似地依在那人肩上。
那个人大概以为小女孩撒娇,低头惊悸地嗅着小女孩的发香, 犯罪似地,又怕人发现。
她装憨乍痴说:“我要嫁给童姐姐。”
海风掀动那人的白色绘画纸,那拈铅笔细长而均匀的手指,画出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是会创造世界的人。
耳鬓厮磨,她在那人的呼吸里找到了一丝情丨欲的意味,把唇贴在那人的锁骨。那人身子抖了一下,落荒而走。
……
深夜里,在床上撩起了自己的裙,幻想着罪恶的事,明知道那个人会经过她的房门,会看见。
却愈发放肆,只是想着让那个人看见,就不能自己。
那人受惊地躲在门边,犹豫着,窥觑着。
迷轻觉得自己胜利了。
……
她终于抱到了自己想要的人,却为什么让那个人流泪?
她放肆地唤着:“童姐姐……我爱你,我爱你……”
童言想,人在堕落之中可以获得救赎吗?
……
童言睡着还没醒。像一个无辜的孩子,迷轻拨开她脸上被泪水粘住的长发,轻吻她的额。她是不是哭了一夜?
电话通了,迷轻说:“cici知道了。我退出……够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逼疯的。”
对面说:“我的宝贝。你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慈善家,没有那么多路让你选择。我们约定的,你要么爱我,要么满足我。你现在一样都做不到……”
迷轻说:“她说了,可以什么都不要,你要钱,都给你。放我自由!”
“不,二十亿是我爱你时候的价码,你让我伤心,我现在……可能不爱你了。”
“你爱谁……你爱童言?辛博文,你别糟蹋这个字了!你试过了,我给足了你机会,她爱你了吗?她对你有一丝一毫动心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给足我机会。我和你这么像,都这么卑劣,没理由她爱你不爱我。”
迷轻说:“辛博文,你真让我觉着恶心!”
“你考虑考虑,我愿意为这个和你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一无所有。要是你赢了,我一无所有。绝不反悔。”
童言被拉门外添水的响动叫醒,已是夜里。可以看见庭院里一处石砌的小池,银白的月光在水面晃。像迷轻的眼底。
房间悄悄的,只有童言。童言怕起来。叫:“轻轻!轻轻——”
找不着人。童言推开被子,迷轻拉开门,探进头来,“cici你等一下,我擦干身子。我在洗澡。”
童言还是从被子钻出来,打开浴室的门,迷轻正在里面擦身。
童言歪着头心想,不过就是一副躯体,人为什么会对这些着迷?是脑里进了什么虫吗?
迷轻急忙罩住浴衣,脸红扑扑的,“不是……让你等一下么……”
放d_àng也是她,羞涩也是她。
童言上去,两下给她剥了,迷轻不敢抗拒,抱手站着。童言说:“一起洗。再洗一会儿。”
原来这里和庭院只隔了两排竹墙。夏夜,有虫鸣声声。愈发显得幽静。
月光似乎在头顶,月光其实在身旁。
迷轻给童言擦背。
“我决定了。”
童言回过头。
“我不想再让你伤心。”
童言说:“什么时候可以走?”
“我先去和他离婚。然后……你怕不怕,一无所有?贫穷?”
“我会创造财富,不会一直贫穷。”
迷轻说:“可能没有你现在这么轻易……或者说,会很难……”
童言往前抱住了迷轻,圈起手臂环住她的肩,身子紧紧贴着她,只想要抱紧一些,再紧一些。
……
庭院的小屋里面传来悄悄地两人对话:“不关门吗?”迷轻问。
“不关,看着月亮睡。”童言的下颌抵着迷轻的额,“辛博文追过你吗?以前。”
“嗯。一直追。”
“为什么不爱他?”
“你呢,为什么不爱他?”
两人抱紧了些。
迷轻说:“热不热?”
“不热。你身上是凉的,抱着很舒服。”
迷轻的指轻描着童言的眼圈,声音悄悄的,“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哭。眼睛现在还在肿着。”
“你嫌我丑?”
“不嫌。”
“你意思是我丑?”
迷轻不说话。
“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