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言谁也不能不肯相信了。一个人走在茫茫的人海。
辛博文还是照旧给她发信息,以各种渠道,防不胜防。偶尔出现好像很关心她似的。这个人没有心,像个看见人就扑的冤魂。谁看在他眼里谁遭殃。不是许茹那样,就是迷轻那样。终于都会过期。原本可以什么都有,却因为什么都想有而变得过犹不及。
约了海皇在伊甸园吃饭,露台衔着人间,是衣衫上华丽的衬饰。天空是黑蓝的丝绒,圣彼得大教堂点缀在永恒之城里,像暗闪着芒彩的钻。
海皇劝童言快些振作,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他看好莉莉斯.坎贝尔。认为是童言成为大师的绝佳舞台。
童言有意捡起往r.ì在公司的旧作,《情丨欲》之《你》。本意基调是热情的橙红,海皇建议她表现痛苦,满足欲望不如压抑欲望。童言被一言警醒,深感更为切题了。打算捡起雕塑技能结合希腊化时期的复古特色,融合中西方文化表达主题。
正聊的兴起,收到一条短讯。童言打开来开,却是许茹发来的两张图片。图片较大,缓冲了片刻,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宫内彩超和一张终止妊娠的单据。童言脊背一寒,许茹说:“你满意了吗?”
童言想问,却不知说什么,辗转犹豫终于发道:“为什么?”
提示发送失败,请先添加对方好友。
童言将电话拨过去,对面拒接。童言反复打了两遍,对面接起来问:“你还想怎么样?”
童言说:“我只是想拿回迷轻的照片,我并没有逼你拿掉孩子……”
对面说:“你没有逼我,你没有逼我所以只是找人砸了我家?你没有逼我所以去威胁我家人又给我递律师信?我说过了童言!不是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去了迷轻?你还不吸取教训?你不信她!你从来都不信别人说的话!你只相信你自己!”童言愣着说不出话,许茹冷冷道:“我恨你童言!永远不会原谅你!”
童言将电话拨给祁仲北,祁仲北似乎正在和人吃饭。
走到僻静一处,问:“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你在哪里,我稍后来接你。”
童言说:“许茹把孩子拿了。”
祁仲北觉得她语气很冷,说:“这是她的选择。你不必……”
“是不是你?”
祁仲北顿了顿问:“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逼她的?”
祁仲北说:“如果说我和她说的那番话算是逼的话,我承认,我不爱她,不可能给她婚姻。我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
“是不是你找人砸了她的屋子?威胁她的家人?是不是你!祁仲北!是不是你!”
祁仲北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我!我是不想她生下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说的,我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童言觉得难过,泪汪在眼里。她虽然不信天主教,因为x_ing取向的缘故。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和一条人命扯上关系。她从前没这么脆弱。现在一阵风都能让她受伤。
“祁仲北,最好不是你。我要知道是你,朋友也别做了。”
……
童言回到屋子,莉莉斯已回来了。
为她带了可爱的小礼物,童言和她对坐着聊天。告知了许茹的事,莉莉斯轻轻笑着说:“如果你把死亡当做是恶劣的东西,自然难以释怀。但是有时候,它只是回去了。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童言觉得和中国的“轮回”“九尽还一”之类的思想近似。诚然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痛苦。
若是那个孩子活下来,将会面对的痛苦才最可怕。貌合神离的父母,支离破碎的家庭。
童言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祁仲北找她找的很勤。童言都尽量躲着。他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一些事,一言一行都让童言觉得虚伪。
莉莉斯坎贝尔的运营,消耗了童言大部分的j.īng_力。团队还欠缺完善,磕磕绊绊零零碎碎,像出门了的美人慌手乱脚回去取左耳环,走在外面才又发现没带心爱的唇膏。童言每r.ì忙碌,稍有闲时,就在工作室里做雕塑。忘了时间一天一餐是常有的事。
下午yá-ng光很好,童言饿地醒悟过来自己饿,握着钱包去附近餐馆吃饭。
牛肚包,浓缩咖啡,又要了一份提拉米苏。童言很少吃甜食,偶尔尝试,滋味出乎意料。不是饭点,人很少。童言独坐一只小桌,看着对街橱窗的电视节目,一首曲后开始播放杜威.威特的音乐录影,迷轻穿着火辣的热裤小背心和杜威贴身热舞。
鲜艳的跑车,彩色的气球,牵着戴墨镜和大金链的皱皮狗,迷轻娇艳的红唇,金钱S形眼镜下飞着的媚眼。
童言忘了嘴里的味道,怔愣愣地看着……直至美人抱着独角兽一笑结束了歌曲。
旁边有人说:“这女孩儿叫什么,总看见她……”
另一个道:“Nazo.mi,模特。她男人是富豪。”
那个笑道:“有钱真好啊,我要能上她一次,此生无憾……”
男人们的笑声在身边响起来。
童言不愿听,结了账往工作室走。
电话响起来,是童卫。童言犹豫半晌,接了问:“怎么了?”
童卫说:“你在不在罗马?”
“……你要干嘛?”
“我听说,轻轻受伤了……在圣约翰……你去看看她。”
童言滞了一滞,淡淡说:“我没时间。”
童卫说:“她社j_iao账号上公布大百货的见面会取消,说是工作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