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倒在地上,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嚎哭,一时猛然挣起,扑往辛博文身上一把夺下配枪,朝着自己猛扣扳机,保险未除,童言翻手去开保险,辛博文一步上前,劈手夺过,一巴掌猛甩在童言脸上。
童言瘫在地面,望着天花板怔忡不语。
辛博文无力坐在一角,托着眉心,“我会给迷报仇。”
“报仇……”童言无意识重复着辛博文的话。
“是辛耀祖的人……”
“辛耀祖……”
童言的泪淌下来,是她——因为她向辛博文的复仇——害死了迷轻——
这就是地狱吧……童言想,为什么……明明复仇的车还没登上,怎么这条路就停不下了?
杀不了警备的辛博文,但她可以杀毫无防备的辛耀祖。杀了辛耀祖,再自杀,她制造的矛盾就成了辛博文百口莫辩的动机。她要的是辛博文整个家族的血为迷轻陪葬,却亲手埋葬了迷轻。
可是复仇的列车已经开动,在列车脱轨前,她只能把这条路走完。
……
枪伤在辛博文的私人医生的养护下好的很快,疤痕在三个月后完全看不见了。
童言的生之希望彻底卷入了毁灭的火焰。
有一次不意经过更衣室,辛博文在里面换衣服,没关门,童言一眼瞥见,简直触目惊心。
他大概是在虐待中成长的孩子?
童言将财产找律师核对过,确认唯一最终受益人是莉莉斯坎贝尔她的妻子后,安心地筹谋起来。
辛博文还没有行动,安静内敛的让童言生畏。依旧每天来给她做饭,童言喝酒,他为她弹钢琴。漫天残yá-ng如血,一整个院子被染成血色,二人悄然无语。
一天,院子蹿进几只体型壮硕的狗,黄白兼有。童言有些怕,辛博文笑着唤过来,狗儿们很乖服,来到辛博文的手底下,坐着吐舌摆尾翻肚求宠。辛博文对童言道:“摸摸。”
童言不愿,她不是怀着少女心的无知小女人。这两种犬眼神机警,肌r_ou_均匀发达,动作灵敏矫捷,绝非善类。
辛博文拉着她的手,摸在狗的皮毛上,“放心,没我允许,你就是踢它们也不会咬你的。”
童言抽了手,“你什么时候给迷轻报仇?”
辛博文说:“这两种犬,黄的叫比特犬,白的叫阿根廷杜高犬。”
童言听得不耐烦,一转身,“大约是你弟弟,总有不便。我自己想办法。”
辛博文跟在廊下,“你想清楚了?这条路一去无回头。”
他倒不是劝她。辛博文和祁仲北是两样人。
童言回首,“想清楚了。”
辛博文上前,侧着头轻轻撩弄着童言的发,柔悄声说:“童言,我真的爱上你了。在最危险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居然是你。”
童言举起酒杯,“恭喜你来到地狱。”
“如果没有迷,你会怎么办?会离开我吗?”
童言不说话,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悲切。是为了他的身世堪怜吗?是为了他们共同患难吗?为了他们爱着同一个女人?亦或是他把她感动了?
怎么会为着夜色太黑星光璀璨而泫然欲泣?
辛博文说:“你心里有我了。我看出来了。”
童言抬起眼,对着他微微地笑。寒意从眼里沉淀入心。
“这样为你死也值得。”
辛博文把脸靠过来,童言推开了道:“别说的这么伟大。听着恶心。”扭开身,却被辛博文一把拽进怀里,捏住了下颌,猛然吻下去。
童言的心已死的里透外透。任他抱着自己在夕yá-ng中转,靠在柱上,倚在廊下。
眼里都是迷轻的笑靥,香C_ào园的玫瑰没有迷轻让她失魂,迷轻白色的衣裙,黝黑的发辫……落下山崖的越野车……
童言落下泪,辛博文揩在指上,“以后只为我落泪好不好……”
……
童言裹着风衣从咖啡馆里出来。撇下一脸怔忡失神的祁仲北。
她和他道了别。
慢慢走在街道欣赏人生最后的风景。
一切变得陌生而新鲜,童言宛若新生。
身前停下一辆车。
童言开了车门,坐进车内。
……
兰森的内克尔岛最是适合休憩放松的场合,环岛住客不超过二十八人,每周三十二万美刀,单租或者包岛都是理想选择。珊瑚礁遍布,沙白海蓝,r.ì里滑翔潜水、网球健身,在黄瑾树下的吊床小憩,听风响着椰树和霸王棕,细数房檐下鲜红的凤凰木,在别墅品饮作画,直到月上中天。
浪声此起彼伏,童言戴着墨镜仰躺在椅上,钓鱼竿架在一边,长长的丝线直深入不见的深海。
“看见他的船了。”男人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童言。
童言摘下墨镜,接过望远镜,瞭望着吩咐:“靠近了。”
船慢慢驶近,童言脱了外衣站在船头。
辛耀祖正在和美人大玩拥抱滑翔,一瞥间瞧见不远船上站着一个身影,穿着oye的罗马半身泳装,清风扬起她的波浪长发,起伏有致的身材晒地微微泛棕。
“这长腿够玩一辈子了。”辛耀祖想。
转头和身后的女人道:“你跟船自己回去,我和朋友说个话。”
有鱼吞饵,童言握着鱼竿倒是不急,来人骑着摩托艇靠近了,远远笑着叫:“嫂子。我哥没和你一起?”
他断定了辛博文这会儿没时间消受美人恩。
童言转过了脸,乜了辛耀祖一眼。转进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