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描眉画面的东向燕转过一张懵逼脸。
“啥?”
田玉香看向那张本来看习惯了, 但化妆之后仍然美腻的面孔, 意味深长的说道:“兴趣吗?”
东向燕翻个白眼:“我想出门只能这么干了好吗?”
田玉香凑过去, 啧啧有声的来回打量他。
“虽说早知道东燕燕是你,但不愧是能被百晓生评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脸——东向燕, 你不做女人可惜了!”
东向燕:“死心吧, 我就算是女人也不会看上你的。”
田玉香:“别这么说。”扇子就好像他身体器官似的, “唰”的展开, “我如此风流倜傥,你有哪里不满意?”
东向燕捻起胭脂笔, 转头丢给他一道白眼。
“你又比叶孤城好在哪里?”
“那不就多了吗?”田玉香贼自信的挺起胸膛, 摇扇似摇风, “我比他风趣幽默,家财万贯,田庄无数, 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可穷尽世间一切赞美,最重要的是我比他强!”
正走到房间门口的叶孤城:“……”
也不知是否敛气功夫今r.ì修习的越来越好了,他站在门边,东向燕和田玉香居然也没察觉。
对面一面铜镜,东向燕对镜梳妆,娴熟的为唇上描红,长发渐渐在他手中挽成女子发髻。
“你说的没错,叶孤城是比你弱。”
田玉香早知道他不会反驳,但当他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说出口,此人仍然自豪的说道:“那怎么说?”
“可他会比你强,”东向燕画完最后一笔黛色起身,配上那身长衫,活脱脱一位男装丽人。
这化妆的本事出神入化了吧?田玉香纳闷的想着,这人哪里来的这手本事?刚刚还是个大男人,扭脸就成了天下第一绝色,啧啧啧,厉害厉害。
慢条斯理的在屏风后面把服装也换好,东向燕一道身影映在纱面上。
田玉香两手环抱胸前,眉梢上扬,语气玩味道:“有什么根据吗?”
东向燕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要让我说出来了。”
田玉香拱拱手:“恕我愚钝,可否解释一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裙摆从屏风后露出一角,他缓步走出来,短短时间东向燕已然是艳绝天下的东燕燕,一颦一笑巧笑情兮,绝色容颜,满堂生辉,“当然是因为他身边有我在。”轻描淡写的语气透出无处置疑的傲然。
田玉香当场笑了。
东向燕踱步到他身前,两人的个子一般高,但这么明显的破绽他却有的是办法不叫人指出来,指出来也会被忽略,毕竟又有哪个男人能做到这般绝色?
“田玉香,你知叶孤城是一把剑,却不知道我要将这口剑‘铸’成绝世好剑,此剑一成,天地变色,天人尚不可及,到时谁强谁弱,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回事了。”
田玉香两眼一眯,深觉自己被挑衅了。
“说的不错,可你又怎知他能不能达成你的要求?又怎么我会不会乖乖原地踏步?”
想起叶孤城,东向燕情不自禁莞尔笑道:“叶孤城本就不是凡物,原料如此优厚,身为铸手的我怎可能白白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资质!”
田玉香:“你怕不是疯了。”
东向燕用眼神丢去不解的目光。
田玉香叹气:“人怎能和‘剑’相提并论。”
东向燕:“你在警告我什么?”
田玉香上前一步,几乎能与东向燕面贴着面,但二人间沉重起来的氛围却绝然叫人想不起任何失礼的词汇,只感风雨欲来,泰山压面。
“你我皆知,若踏大道首先懂的一字便是舍,你舍不下,难不成想同跌地狱,身死道消吗?”
东向燕:“向雨田,你又怎知大道三千,没有一条适合给我们走的?”
田玉香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倒退数步。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向燕既然叫出他的真名,也就没有把这件事随随便便放过的意思,也该说清楚了。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里有数。”
田玉香眉头紧蹙,平r.ì浅笑风流的面具尽数剥落,语气沉沉的道:“你分明知晓自己的道从一开始就不允二人同行,你修的……”
“分明是绝情道!”
绝情绝情,若不绝情何以问道?
换个情况,东向燕其实和无情道的表弟西门吹雪更聊得来,可却偏偏认识了叶孤城,自此绝情路上平添波折许多。
东向燕想抓抓头发,但抬手之前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发型,叹了口气。
“这我知道。”
田玉香:“你分明是不知道的样子,绝情之人居然敢动情生情,你怕不是想不要命了!”
东向燕看向田玉香,他此时声色俱厉何尝不是真心将自己当成知己,再不济也是一名同行人。
田玉香没好气道:“叶孤城知道吗?”
东向燕摇头:“我没告诉他。”
田玉香语气更加恶劣:“可还真是情劫!”
东向燕失笑,田玉香的表情太好玩了,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田玉香转念一想,神情复杂道:“我不信你在泥足深陷前做不到斩情丝,断情缘,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东向燕用一种想起叶孤城就会情不自禁柔软起来的神色说道:“等到反应过来就觉得想着,念着这个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