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郁盯着许乐看了几秒,目光透着寒意,仿佛这才是他的常态,那一瞬间,旁边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清醒了,而下一秒,关郁却抓着许乐的手上下晃了晃,眼圈都红了,他道:“你不能那么说自己,我关郁的兄弟,不是畜生。”
“我不准你那样说自己!”
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后就立马松开了许乐的手,倒在沙发背上不动。坐在许乐身边的人低声道,“乐哥,他喝完酒一直这么……萌吗?”
许乐:“萌个几把。”
坐在关郁左手边的是小昭,他看着一闪一闪的灯光下关郁的脸有些s-hi,突然惊慌地向许乐求助,“关哥他、他好像哭了……”
“让他哭去。”许乐咕咚咚灌下一杯酒,语气也冷了下来,他道:“今天所有的事儿,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忘了,听明白没?”
“明白。”
“明白明白。”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唯一不在状态的只有刚来的陈凫。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关郁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真的很伤心……众人有默契地找别的话题,却又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看。
许乐知道关郁难过的原因,喜欢了多少年的人说结婚就结婚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从婚礼那天到现在,关郁就一直不对劲,天天出来浪,一浪就喝多,就好像憋着一股劲。
看来今天是憋不住了,积压的情绪就此爆发。
哭吧,哭完就好了,许乐看着一边坐着的陈凫道:“辛苦你了。”
“啊。”陈凫刚才像是在走神,听到许乐和自己说话,忙点了点头。
“我会照顾好他的。”陈凫向他保证。
熟悉关郁的都知道他j_iao了个新男友,说是j_iao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关郁回来才没多久,又不是轻易和人谈恋爱的x_ing格,他嫌那玩意儿烦,这身边突然多出个盘靓条顺的小年轻,时不时带着,肯定是从哪儿包的。
但那样说着也不好听,大家也都默契地不提,毕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这时关郁转过了身面向桌子,眼圈只是有些红,他伸手拿了个倒满的酒杯,也不知道是谁的,抬起来就往嘴里灌。陈凫哪儿能让他再喝,做好了小男友的本职工作,伸手挡了一下,“郁哥你少喝点。”
酒品如人品,有人酒后逞能,有人借酒行凶,关郁喝完后变得生动活泼,能对像许乐一样的朋友撒娇开玩笑,可对待旁人,脾气就没那么好。从小到大万事顺心的关二公子想喝酒就要喝酒,别人谁敢拦他,就要倒霉。
在陈凫的阻拦下,关郁强行把一杯酒喝完,他攥着陈凫的手腕就像攥根竹竿,根本不费什么力气,而被捏住的陈凫就没那么轻松了,在场人多他不好意思出声,咬着牙嘶了一声。
“你说你烦不烦人。”关郁喝完酒这火却是对许乐发的,“好不容易喝个酒,你找个挡酒的干什么?”
许乐心说这可不是好不容易,明明天天喝天天醉。他没办法,“叫都叫来了,总不能让人回去吧?”
关郁不管那些,扭头对陈凫道,“你走吧。”
陈凫这个人长得很好看,是人群中会被一眼注意到的类型。他脸上最有特点的是那双下垂眼,望着人时,会显得可怜巴巴的,可当他笑起来,眼睛的形状就像一条鱼。旁人通过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开不开心。现在他望着关郁,模样看起来有些委屈。
“郁哥。”陈凫思虑后开口,“那你怎么回去?”
“在哪儿睡不是睡,你怎么话这么多?”
一开始他是看陈凫长得好,又在他想找个伴的关头出现,索x_ing就试一试。
相处几天下来,陈凫倒也乖巧,白天上课晚上回公寓,一点也不吵。
只是现在话明显变多,关郁开始嫌烦。
“那好……”陈凫说着就要站起来,许乐及时打圆场,叫住他,“陈凫,你坐下,别听他的,等到时候给他拉回去就行,我们这没人管他。”
陈凫僵持了一会儿才坐下,这回却是自觉地离关郁远了很多。
关郁喝着闷酒,明明喝不下去了,可不做什么就对不起这气氛。大脑混乱的时候就不会专注于一件事,他也不至于再想着那个钢铁直男。
啊呸!说着不想,脑海里还都是那人和别的女人结婚时的模样。新郎玉树临风,新娘貌美如花,人都是好人,就是他们结婚这件事给关郁留下了心理y-in影。
结婚!结婚!结婚!
双方亲朋满座,他作为新郎的朋友,连个请柬没收到,最后还是蹭许乐的车去的。婚礼上许乐对他实施了全程监控,严防死守,生怕他大闹婚礼。
可他关郁是那种人吗?等到新人来这桌敬酒时,他看着新郎官的脸,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全程隐忍不发,等他们走了,他回到椅子上坐着,手中啪地一声,酒杯碎了。
当时许乐的脸都白了,低声威胁,“这可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注意点!”
关郁却觉得这不能怪他,他只是无辜地说了一句“这玻璃杯也太脆了”,随后让人换了新的。
整场婚礼,他没做更出格的事,可当婚礼一结束,他就拉着许乐到了他们常聚的会所,先是在拳击馆打了一小时拳,随后下楼洗了澡蒸桑拿,玩了半小时牌,再到包间喝光了存在这的酒,最后抱着无辜的服务员问她喜不喜欢法国斗牛,等他家锤锤下崽了送她一个,吓得人家小姑娘都快哭了,出去就和老板说了辞职。
后来会所老板进来了,也是许乐那一圈的哥们,听说关郁情场受挫,问要不要给他安排几个人。
许乐了解关郁,急忙摇头,“别,我们二少洁身自好,你别妄想用美色腐蚀他意志。”
老板赔笑,这时躺在沙发上的关郁却突然坐了起来,呆滞了半天,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