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郁却是出奇的冷静,在他与陈凫分开后这种状态就持续已久,也许是反应慢,也可能还没真正地接受事实,他还停留在之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些天每天早上吃陈凫做的饭,一起工作,一起回家,到家后一起玩游戏,或者陈凫在旁边写论文,他就在床上看书,他们虽然不过多j_iao流在做的游戏,但其他事情都会聊上几句。关郁也想过他们会遇到什么问题,分开后陈凫会如何挽留自己,但很显然他又想多了。
当真实的一切变成虚假,如梦幻泡影,陈凫越走越远。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关郁说道:“我相……”,两个字,戛然而止,随后他又轻笑了下,喝了口酒。
可笑的是都已经到了现在他脱口而出的还是相信陈凫,他都不知道陈凫有什么魔力,给人的感觉如此真实。
可那念头一旦产生,即便不说,也是没办法彻底消除了。抱着侥幸心理,关郁不相信陈凫会和那男人怎么样,这也是他现在还坐在这喝酒的原因。
“不喝了,不喝了……”一旁的许乐趴在桌边,摆了摆手,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这就回宿舍了?不在这多陪陪我?”
酒店内,陈廷卿摘下眼镜,脱掉西装,只穿着里面白衬衫。今年他已四十五岁,却仿佛三十出头,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猜中他年龄。是优点也是苦恼,在一开始面对有些看起来比自己还老成的学生时,没有太多说服力。
陈凫一脸平静,“没必要,我要早点回去,室友在等我。”
“为什么不能多让爸爸看看你呢?”陈廷卿无奈叹了口气,“这么久没见了,你一点也不想我。”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陈凫攥紧拳头,看见他错愕的目光,又骤然松开。他永远没有办法,陈廷卿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是那么一个优秀的父亲,优秀的生物学专家,他不能去反抗,去抨击,去让他感到伤心难过,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承担。
如果陈廷卿对他不好,他还有理由去与他对立。而事实并非如此,陈廷卿尽了做父亲的责任,给予了他关怀呵护,让他衣食无忧地长大,且对他十分关心,给他自由发展的空间,他说不学生物,就不让他学,他要学哲学,也得到了支持。陈凫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只想再次逃回没有他的地方,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对他来说却是有效的措施之一。
“宝宝。”陈廷卿望着他,欲言又止,末了只道:“我是想来看看你,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明天就走了。”
“你走吧。”陈凫道。
“那你今晚能……”
“不能。”
陈凫语气坚定,“我要回宿舍,立即就要走,再见。”
半小时后。
酒吧。
陈凫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抬眼看对面,一个窈窕美人走到这坐下。
“亲爱的,你这么久都没来看姐姐,一来就喝这么多,不合适吧?”
陈凫认得她。
之前他和谢启闲一起玩儿时,经常来这里。这家清吧是会员制,除了活动r.ì,平常人都少,藏在闹市里,换得清净。
舒夷是这的老板,每次见到他,都要逗他一阵,把他当单纯小弟弟看待。
陈凫笑着打了声招呼,“姐,不知道你在这,本来想一个人悄悄喝完回去。”
“一个人多无聊啊。”舒夷招呼侍应生上酒,随后看了眼陈凫,“要么把启闲存的酒都喝了?”
“不了吧。”陈凫笑得有些尴尬,“我和他现在都没什么关系……”
舒夷道:“诶,兄弟间哪有那么大矛盾呢,他还总问我你有没有来,我看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说着她就让人把谢启闲放在这撑门面的酒拿出来两瓶,今天好不容易抓住陈凫,得把弟弟伺候好。
陈凫已经喝了一些酒,也不再拒绝,他知道谢启闲不会在意这几瓶酒,只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尴尬。自从上次两个人大吵一架后谢启闲就走了,至今已有半年多没联系。陈凫换了所有号码,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免得让他心烦。
“要是你不想和姐姐喝,姐姐再给你找点别人?”舒夷笑着问。
陈凫摇头:“不用了。”
他只想喝完酒睡个好觉。
舒夷问:“你还没把联系方式告诉启闲?”
陈凫:“没。”
舒夷:“你们俩也是,明明以前那么好,到底有什么说不开的?”
陈凫:“我气的吧。”
当初陈凫决定去会所陪酒,谢启闲以为他只想玩玩,还陪了他一阵。后来陈凫觉得这样不行,要找个人傻钱多的大款,被谢启闲大骂了一顿。
“你疯了吧!你到底为什么啊?连我都不能说吗?”谢启闲当时气得脸都红了,陈凫清晰记得他当时的模样。
可陈凫选了一条路就不想后退,他没其他办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他离开原来的地方,独自寻找机会,锁定目标,被谢启闲追着骂。
两个人自小相识,刚开始决裂时陈凫还不习惯,久了也就不想了。
现在从舒夷这知道他还好,陈凫也能放心喝酒。
半小时后。
“弟弟?弟弟?”
陈凫在睡着之前听到舒夷在叫他,他已经没力气回应。
在两个侍应帮助下,舒夷把陈凫送到了酒店,临走前她想留个联系方式,翻出陈凫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借了个数据线,充上电,给自己手机打了电话后又把陈凫的手机调成静音,这才离开。
这一觉睡到凌晨,关郁起来喝水,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揉了揉眉心。许乐给陈凫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没打通,如果自己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