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祝宸擦手,乔易年说道:“这阵子让你帮我管教戚洌,实在是感谢你。”
祝宸擦着手没搭腔。
这个人开口说话就像是每个字都要花钱一般,能省则省,一个字都不多说,特别精打细算。
“不过祝师弟,这孩子啊,毕竟年纪小,贪玩也是常有的。难得这两个小子能玩到一块儿,你就也不必管束太严,不如让他们劳逸结合,空出些时间来给他们玩,也不会因此再让他们偷偷摸摸地耽误课业……”
“不小了。”
“……啊?”
“祝季都三百多岁了。”祝宸说着话,把手帕放在一边桌上,起身走了。
乔易年:……长兄如父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原本乔易年想着,祝宸这态度恐怕是没说通。结果从这一日起,戚洌练剑的时间便削减到了两个时辰,每五天还给这两个小子放一天假,叫他们自己去玩。
祝宸恐怕是口嫌体正直的死傲娇之典范了。
而这都是后话。
这一日半夜,戚洌又敲开了乔易年的门。
乔易年看了一眼外头黑了许久的天色,又看这小子隐隐泛青的眼底,又看到了他手里攥着的那一摞纸。
……真是个实诚的傻小子,乔易年头一次见交检查交得这么又着急、又扎实的。
男孩子向来懂事的都晚,大多都是从小不叫人省心。想他乔易年当年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是班级必备的刺头之一。上到拖欠作业考不及格,下到逃课打架泡网吧,该干的没一件落下的。所以这写检查写得也是家常便饭。
那检查中凑字数、表决心的套路他明明白白,并且老师要求写多少字,他绝对贴着标准线上写,绝不超出十个字。
而现在,乔易年拿着手里这颇有分量的一摞肺腑之言,深觉当年对不起自己的恩师们。
他大眼一扫,戚洌在这洋洋洒洒的检查里细细写了师尊对自己如何之用心,又痛陈自己不用功练剑、辜负了师尊的希望,又赌咒发誓地说自己日后绝不做这等偷懒之事。
乔易年心里对这小子是爱恨交织。
“为师也并未逼你赶紧写完,怎么又不睡觉。”他说着话,大致将检查翻了翻,就随手把那摞纸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戚洌低头没吭声。
“知道你认错心切,但为师也不想矫枉过正。”乔易年又说。“你这个年龄,正是应当玩耍的年纪。跟祝家的小子玩没错,但决不可荒废手头的功课。”
戚洌低头应道:“谨遵师尊教诲。”
“今日之事就算过去,日后你也莫再因此自责。赶紧睡觉去,莫耽误明日早上的修行。”
戚洌应下来,从乔易年屋里退了出去。
看着戚洌的人影从窗户上闪过,直直进了他自己的房子,乔易年才赶忙将自己方才随手搁在桌上的那摞检查好好地叠好,妥善地搁在须弥戒指里。
这小子写的检查,真是句句讨人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一更奉上~!
☆、冷面仙君霸宠小狼狗(12)
自打这戚洌拿到了乔易年给的开挂秘籍,再加上被乔易年死缠烂打地找到了个教剑法的师傅,戚洌的功力便如同他这抽条的个子一般,突飞猛涨。
待乔易年终于养好伤,能够行事自如了,戚洌已是到了炼气五阶。
“哎哟,你说戚洌这孩子,可是真的奇了!”知道乔易年伤好,专程挑了个下午,跑来探望他的柳浮生神情颇像个过年时候唠八卦的亲戚,拍着大腿对乔易年说。“五灵根,是吧!到了你这儿,这功力怎么如此突飞猛进了!想你当年从引气入体到炼气五阶,可是修炼了小半年,这孩子倒好,三个月!”
乔易年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心想,这柳浮生不去说单口相声,还真是屈了他老人家的大才。
“这五灵根……修炼这么快,是个什么道理呢?”柳浮生怕是说单口相声说渴了,于是把这问题抛给了乔易年。
“功到自然成。”乔易年一点儿不接茬,轻飘飘的回应道。
“说起这个,我前几日去论剑峰,顺便探查了一下他这灵脉啊……觉得他这灵脉同寻常五灵根很不相同。”
手里拿着一卷书的乔易年听到他这话,有些警觉地偏头看向他。
柳浮生看到原本低头看书、日常心不在焉的乔易年抬头看过来,面上便露处了了然的神色,拿手指头点了点乔易年。
乔易年看他这幅神情,心里更加没底——自己偷偷给戚洌秘籍的事,叫柳浮生知道了?
这秘籍之事,虽说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在于这秘籍的内容,若横空出世,定然会在世间引气轩然大波,甚至说就此改变修真界灵根的分级制度也说不定。
如此重要的一本秘籍,且不问乔易年是如何得到它的,可就说他拿到了这秘籍却丝毫不告知宗门,甚至瞒下了自己情同亲兄弟的师兄,反而直接赠与自己这非亲非故、才收入门下没几年的徒弟,就是很奇怪的。
乔易年再次感谢这乔老祖的面瘫脸,让他虽说心里紧张得一匹,可脸上仍旧是八风不动的世外高人神情。
乔易年回给了柳浮生一个镇定而淡漠的表情。
“我就知道……!”柳浮生笑眯眯地说道。“机敏如师弟,定然也发现了戚洌灵脉的不同常人之处!”
乔易年:……
柳浮生,你他妈真是吓死我了。
本来以为对方要质问自己再来一场亲兄弟决裂の对峙,结果人家蹦出一句“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
柳浮生惯于自己同自己聊天,夸完了乔易年,便接着说道:“平常的五灵根,都是五种灵气相互抵消,最后所剩无几。可这戚洌的五灵根,五中灵气竟是相互之间不仅毫不干预,并且可以相生,竟是和谐得浑然一体,且分外浑厚。我这几日便想,莫不是五灵根之间也有优劣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