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人家为了个几面之缘的女人,便一副要同自己这个师父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模样。
乔易年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这一腔好意都打了水漂。
隐隐还有些自己不愿承认的委屈。
他默不作声地给戚洌把伤口治疗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收了功力。
“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明日的比赛好好发挥,莫再像今日这般三心二意了。”
戚洌从原地站起来,应了一声,两只眼睛巴巴地盯着乔易年的背影,目送他出去。
莫要再三心二意……可自己这……怎么能不三心二意呢?
他坐回到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从衣袖中那处下午方素岚给的那个小瓶子,打开来,把那枚丹药倒了出来。
披着人皮的邪祟终于捏到了旅人的把柄,只轻轻一推,旅人便朝万丈深渊里坠去。
第二日,乔易年刚到无极广场,便看到弈星峰峰主、方素岚的师尊崔酌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乔易年:???
兄弟,来,你教教我,鸠占鹊巢四个字怎么写。
他还没有走过去,就被柳浮生拦住了。
“师弟啊,昨日崔酌本是去管理统计结果的工作的。”柳浮生笑得像尊佛。“说自己弄不清楚这些,怕耽误比赛。我又想着这个活吧,实在是比作裁判轻松,于是便……”
“于是便根本没有告诉我,便私自作了决定?”乔易年冷哼一声,道。
接着,他便大步走向金丹期的擂台。
笑话,叫崔酌给戚洌当裁判,那不是把肉往野狗的鼻子底下凑?
“师弟!哎呀,这也是崔酌的意思……”
乔易年猛地顿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柳浮生:“崔酌的意思?他什么意思?”
“他说你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就在这个擂台上,怕你……偏袒嘛。”
“所以你便觉得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了?”乔易年皱着眉头,死盯着柳浮生。
柳浮生没想到乔易年会这么生气,这阵仗也确实将他吓了一跳。
“师弟你……你看,这都已经……也不好再……”
“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乎了?”
“这都已经安排好了,也不好再随便变动了嘛。”柳浮生从善如流。
“你原本安排的就如此Cao率。”乔易年冷声道。
柳浮生没有办法,只好劝着推着,将乔易年拉回到三清殿内。
“你看,不过就是个裁判的活计。你徒弟如此优秀,你也不必担心他吃亏。再说了,洛兮雁不是也在那里吗?你放心不下崔酌,总放心得下洛兮雁嘛……”
“这个又不需要你亲自统计,你在这里盯着就好,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随时出去看看嘛……”
柳浮生作为一介宗主,磨嘴皮子是最在行的事儿了。
况且在他看来,这在哪里做事并不能算什么大事。毕竟都为峰主,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是被驱使着干活儿的。
既然如此,在哪里不都一样嘛?
这宗门内的峰主啊,就该像块儿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毕竟要有大局意识嘛,是不是?
乔易年实在说不过这个老领导,被他半推半就地带进了三清殿。
乔易年心里气得冒火。
这柳浮生……关键时候就像个和稀泥的棍子,叫人忍不住要生气,又发不出火来。
“你在这儿安心盯着,我出去去几个擂台那里转一转,帮你盯着你徒弟,保证不会出什么闪失的,你且放心吧。”柳浮生把他往那大椅子上一按,叫他坐下,便背着手溜达了出去。
乔易年坐在那里,抱着胳膊皱起了眉头。
崔酌为何今日要在今日找自己的不痛快?想来一定是已经有一番动作了。
可在那书里……崔酌的战线是拉得比较长的了。他一直等到这次宗门大比结束后,又等到门派的秘境试炼以后,才着手暗算的他。
现在回想起来,这人恐怕也是个表面温文尔雅,实则精明至极的人。他看出了戚洌气运非凡,便想尽掉他最大的价值之后,再杀j-i取卵。
“做这文书整理工作,多久了?”乔易年状似不经意地问一边管事的那个弟子。
“回乔老祖,弟子这工作做了四届大比了。”那弟子突然被落雁峰峰主问话,赶忙恭敬地答道。
跟汇报工作似的。
“嗯。”乔易年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可出过什么纰漏?”
这弟子颇为骄傲地挺胸抬头:“回老祖,四届来弟子做这工作从未出过问题,因此宗主每次都交给我来管理此事。”
“那么我便放心了。”乔易年起身。“我自由惯了,不愿在这房里长坐。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儿把这些事宜处理好,可能做到?”
老祖要出去透气,这小弟子总不能看着他,逼着老祖在这屋里憋着啊。
这弟子赶忙应道:“请乔老祖放心!”
乔易年满意点头,负着手走出去,朝三清殿后的竹林里拐。
那弟子看他拐向竹林里,便知道老祖是真的想去透气,便按下了派人去禀报宗主的意思。
乔易年朝竹林里走了几步,便径直拐向了金丹期的擂台。
可他现在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坐在裁判席上了。他只得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远远观望着。
自己徒弟的安危,还是自己盯着比较放心。
台上面一对一对的弟子上来了又下去,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戚洌才上台。
“若不是我方才回了趟三清殿,还真不知道你一上午都没有在那里待。”柳浮生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了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