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洛河见她笑了,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顾姐姐笑的时候真好看!”
顾长烟垂眸笑笑,将汤药一口熬了下去。
夏珂筠便嘟着嘴看着,看着,不说话。
等到她喝完了,洛河出去了,这才不悦地开口:“喂,苦不苦?”
顾长烟瞪着明亮的眼睛,像夜空的星星一般,忽眨忽眨地看着她。苦这个味道,她很久前就习惯了,若是喝点药还苦,她在莽苍原驻边那些年,岂不早已苦成了怨妇?
所以她不说,夏珂筠不满意,重新问道:“苦不苦嘛?”
“不苦。”顾长烟正经地回答。
“到底苦不苦!”夏珂筠瞪着眼睛委屈。
顾长烟默了默:“还好……”
夏珂筠那眼泪汪汪地眼看就要溢出眼眶了:“苦!不!苦!嘛!”
顾长烟摊了摊手,无奈回答:“苦……”
“真的?”她扑闪扑闪着眼睛,等着万一顾长烟说假的,就要开启瀑布开关一泻千里。
顾长烟哪里不晓得她的意思:“真的苦。”
“那……”她盯着她,戳着手指。
顾长烟摸了摸她的头,明知她的意思,却又故作不解:“怎么了?”眼神真诚无害。
夏珂筠盯着……盯着……盯了一会儿,发觉顾长烟还有没意会,猛地盖上被子蒙着头,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顾长烟侧着身子拉了拉被子,见她不理,便想扯开:“闷着被子不好。”
“要你管!”她躲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
“我要揭被子了!”顾长烟一手按着被子,望着房梁。
“你敢!”
她还真不敢。夏珂筠若是骄纵起来,她还真拿她没办法。
过了片刻,被子里又鼓起一个小山丘,不能揭被子,顾长烟便钻了进去。被子里头乌漆墨黑的,飘着一股夏珂筠身上的香味。
“阿筠。”她轻轻喊了一声。
生闷气的夏珂筠闷闷地回答:“干嘛?”
“生气了?”她问道。
“我才没生气。”她不悦地回答。
顾长烟伸手摸摸头,不再逗弄她:“别生气了,洛河一会儿会去买蜜饯的,这么苦的药,当然和蜜饯最配了是不是?”
“真的?”夏珂筠鼓着的腮帮子放了气,一把抱住顾长烟,往她身上蹭了蹭,“我就知道长烟最懂我了!”
看不见脸,顾长烟和往常一样,被她蹭的满脸通红。
门突然又被打开了,洛河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钻在被窝里头埋着脑袋,恍惚地问道:“你们……在干嘛?”
☆、第21章 又在干啥
被子“唰”的一下被掀开,顾长烟一手按着夏珂筠的头,一手撑在她的腿边。
夏珂筠双手抱着胸,在顾长烟身下,许是被子里蒙的差点断气,脸上泛出少许红。
洛河的手停在半空中,脸红得要滴出血似的:“额……顾姐姐……爷爷来看看你……”
两个人顿时一僵,相互对视,发现了对方不雅的姿势,赶紧正襟危坐,末了又偷偷瞥了一眼对方。
顾长烟红着脸从榻上跳了下来,夏珂筠因着失血过多不能长时间坐着,便在里头躺着。
老爷子在屋外,看见顾长烟出来了,像要跪下,被顾长烟一把扶住:“爷爷多礼了。”
“顾将军!”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跟老头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自不会出卖她们,只是想知道个缘由。
“外头都是军爷在站岗,说是顾将军途中受袭被虏,若是看到顾将军和红衣女子便告诉他们。”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看顾将军是受袭了,恐怕袭击您的并不是夏军吧?”
顾长烟一直都知道老爷子睿智无双,便试探着问道:“何出此言?”
“您救得那位,不正是大夏的女皇么?”老爷子平静地回答。
倒是里屋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夏珂筠无法平静了,蒙县的人都佩服顾长烟,可到底蒙县隶属于南泽,和大夏是敌人。
顾长烟默了默,并不隐瞒:“是。”
“顾将军为南泽出生入死,南泽军为何要袭击您?”老爷子的眉间深深的褶皱如沟壑一般,拧出了好几道,看了看里屋的方向,沉下了声音,“难道是……里面那位?”
顾长烟笑了笑。
是因为夏珂筠吗?当然是。可没有别的原因吗?
她既自小同封彧一起长大,便清楚那是个怎样的人。翩翩君子人如玉,没错,她身后追随者甚多,以为这是个惊才绝艳智勇双全的南泽第一人,可只有她知道,封彧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一半的原因。”顾长烟沉沉地回答,“我离开莽苍原三年,是因为三年前我做了一件自己觉得没错但别人都觉得错了的事,封彧为了保全我,让我走了。我人虽走,莽苍原驻军的权力还在我手上,虽然浮屠山只有五万人,但燕南驻守的大军同我手下的心腹一脉相传,只要莽苍原还听命我,燕南军权就不会完全落在封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