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缘由。”唐韵站在窗前微皱着眉头习惯性凝视着对面的简家宅院。
“您想过简莱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吗?”沉默许久后唐韵踟蹰开口。
“怨恨我当年逾越底线的撩拨,怨恨我为了释放情*欲间接致怀林惨死,可人处在那个满枝花蕾的年龄要怎样避开说来便来的情*欲呢?沾一点酒精身体便敏感得像是一道被割开的伤口,渴望亲近,渴望爱抚。”江南在唐韵面前毫不避讳的谈及了性。
“江南,离开这里,离开陆城,离开简家,回归你原本的生活,那样多好。”夜里唐韵倚在江南床边喃喃地讲。
“韵韵,回不去了。”江南眯着眼爱怜的抚着唐韵的长发,目光柔情温暖。
那晚长梦中唐韵依稀听到卧房的门响了一声,打开台灯,右侧床铺空空。
等待江南回房的空档,唐韵又做了个短暂的梦,之后耳边忽然浮现出女人隐忍的哭声。
第37章 第 37 章
漫天飞雪伴随简家宅院中传出的帕格尼尼第十三首随想曲纷扬落下,唐韵每每听到这首译名为《魔鬼的狞笑》的奇特曲调都会内心随之震颤,唐韵当初是在网路上搜寻塔蒂尼《魔鬼的颤音》评论时偶然听到这首小提琴曲,因为译名近似相同,不少人经常把两首曲子弄混淆,可那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着巨大反差的两首乐曲。
翌日上午墙壁上调成静音的电视屏幕滚动提示着橙色暴风雪预警,唐韵回过神后去厨房确认食物储备是否足够应付过这场暴风雪。
陆城六月便进入漫长的雨季,十一月起绵延的雪季几乎占据整个冬天,一月底二月初,冬季总像执行告别式般下上这么一场漫天大雪,寓意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唐韵住所外一辆黑色越野车连续鸣几声喇叭,江南闻声同得到暗号般整理容貌衣衫,唐韵见状起身去拿昨夜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大衣,准备送江南出门。
“临时出去见个朋友,又不是出什么远门,无需出来送。”江南鲜有的生疏语气让唐韵停止手上穿衣的动作,尴尬的僵在那里。
江南自顾自地扯着来陆城时随身携带的小行李箱款款走下石阶,唐韵侧身倚在玻璃窗边,聆听江南细高的鞋根哒哒哒地敲打着碎石子铺就的羊肠小路。
那辆越野车窗三面皆是漆黑颜色,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只黑色的灵柩,唐韵见江南绕到车身后提起行李放入后备箱,拎着裙角走回副驾驶的位置,这时一只拄着拐杖的苍白手掌伸出来推开车门,唐韵隐约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小半边侧脸。
黑色越野载着江南绝尘而去,唐韵守在窗边回想起江南临行前说话时的语气,心中隐隐有些难过。记忆中江南对唐韵说话时从来都是和风细雨,过去在剧院排练反复出错时江南也是从不急躁耐心指导。
摆在窗沿边的笔记本电脑提示收到新邮件,唐韵收回目光走回床边点开邮件弹窗,原来是周书怡已将陆青元发来的匿名邮件转发到唐韵邮箱。
“韵韵,你有没有见到我经常佩戴的那根项链?”唐韵补眠时江南在电话中透漏她在昨夜遗失掉锁骨间唯有的装饰。
“用油蜡线系着相盒的那一根吗?等下我帮你找。”唐韵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昨晚入睡还安然系在江南胸前的项链与今早起床时江南光洁的颈子。
“嗯,好。”江南操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语气应道。
唐韵依江南所托四处翻找,可那根项链翻遍家中也不见出现,于是唐韵开始疑心是不是记忆出错,或许是江南昨晚不小心把项链遗落在简家。
唐韵心想江南既然为此开口,那必然意味着这物件至关重要,那么何不替江南去简家取回?
想到昨晚简莱对江南做出的暴躁行为,唐韵心中不免有些畏惧,可想到能为江南做些事,唐韵内心又燃起几分振奋。
下午三点一刻,唐韵站在简家大门外反复按门铃不见回应,通常这时候何如景早就应声而出,可今天唐韵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何如景踪影,唐韵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门铃扩音器中传出何如景异常低沉的嗓音,简家破败的院门颓然无力的向两旁徐徐展开,干涩的吱呀声随之侵入脆弱的耳朵。
唐韵穿过庭院里干枯的植物根枝登上台阶,简家底楼的房门左右敞开等待来客。
唐韵来到一楼的客厅,那条长桌上放着一只敞开的琴盒和一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小提琴,陈年旧唱机上黑胶碟在转盘上悠然旋转着,长臂工作灯亮着,椅子空着。
“何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唐韵来到与江南同住的房间,竟看到何如景正跪在地上埋头抽扯平日里江南放置内衣裤的抽屉。
“我在找简莱。”何如景并不在意唐韵的突然出现。
“你在江南的抽屉里找简莱?”唐韵对何如景的敷衍深感不满。
“你大可不必用常规来衡量我的行为。”何如景忿忿地讲。
“难道你要我对你这种明显错误的行为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唐韵站在何如景一旁反问。
“依我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倒是最理想的处理方式。”何如景毫无歉疚之意。
“何小姐,我劝你短时间内把属于江南的物品都回归原位,这样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雇主简莱。”唐韵停在那里警告何如景。
“我为什么要听从于你?还有,你到底在不悦什么?你就那么热衷于扮演正义的角色?这么紧迫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为什么你不能参与进来呢?你们这种古板教条的人,生活在世界上的意义究竟在哪儿呢?”何如景满心怜悯地抬头望着唐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