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被迫围观的贺林奈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许利军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许利军身后跟着另一队小学生战队,两个小学杠把子此刻倒是同仇敌忾沆瀣一气了,彼此没有什么言语交流,合作了起来,共同对抗这群仗着多吃了两年饭便横行霸道的“恶霸”。
局势很快有变。
抓着贺林奈的小弟眼见着自己大哥寡不敌众,稍稍犹豫了一下,把贺林奈的胳膊交给了那个女生:“你看着她,我去帮忙!”
女生愣了一下,死命地抓着贺林奈的胳膊,指甲盖深深地嵌进了后者的肉里,疼得贺林奈一声哀嚎:“你多久没剪指甲了!”
贺林奈另一只手是空出来的,此刻用力去掰自己胳膊上的“九阴风爪”,见掰不动,便伸手去锤对方的头。趁着对方因为疼痛松开了手,她把人猛地推倒在地上,便加入了战局。
一场滑稽的乱斗。
仗着人数优势,几个人很快把初中生的头头给制住了。许利军在一旁嘿嘿笑,说:“还好我今天来了吧,李双全你小样怎么谢谢我和我的兄弟?”
“一人一截棒棒冰!”李双全财大气粗。
许利军却还嫌不满意,说:“这就打发啦?至少一个人一根吧,两个人分一根算什么事!”
“唔……好吧。”李双全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贺林奈在一旁都要听笑了,她问:“许利军你怎么来了?”
许利军笑了一下,挠了挠头,说:“祝文颐叫我来的……她说你被人抓了。”
这年轻杠把子的笑容里带着非同寻常的羞涩,仔细一看脸颊竟然还有点红,于是“领兵出击来帮助敌校”的怪异事态也有了解释。贺林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嚼出这么一个事实:原来许利军还暗恋着祝文颐呐?
“祝文颐呢?”贺林奈随口问。
“她跟在我们后面,也不知道来了没有。”许利军回答着,眼神在场内梭巡了一圈,说:“可能现在跟她弟弟在家吧,我跑来的时候她弟弟正在吵,不让她离开视线。”
想到那个小团子在家里,贺林奈稍微放下了心,同时对祝文颐有了一点赞许——她反应挺快的嘛,还知道找救兵。
可下一秒,尖锐的女声想起来:“放了虎子!不然我打死他!”
贺林奈扭头,看见女生抓着祝武凯的衣领,手上扬着一把剪刀,祝武凯哇哇大哭。
“放开小武!”祝文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站在不远处,满脸戒备与愤怒。
“贺林奈我知道这是你弟弟,让他们把虎子放了,还把保护费交上来,不然我搞死他!反正我不用坐牢!”这个女生像发疯了一样,剪刀低了一寸,就放在祝武凯的脖子上方。
“你敢!”
“有什么不敢?”她回头挑衅地看了祝文颐一眼,手上的剪刀压低了一些,剪刀的刀刃压着小团子的肉,挤起来了一坨。
祝文颐眼睛已经发红,她从地下捡起了一块转头。
“我来!”贺林奈说着,冲向前。
“啊!”哀嚎声响起来,女生额头流着血,丢开了剪刀,跌坐在地上。
祝文颐被贺林奈推到一边,砖头已经到了贺林奈手上,尖角处带着一点血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砸下去的。
祝武凯从来没有见过血,哭得更加响天彻地。有几个人见到流血事件有些害怕了,初中生见到自己的嫂子被欺负,也都怒了,躁动起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被打破,场面一片混乱。
在几十个小孩子打架的背景画面外,祝文颐不可思议地看着贺林奈。贺林奈表情没什么变化,随手把转头扔在地上,然后捡起掉在附近的雨伞,递给祝文颐,说:“伞我拿回来了。”
☆、到底谁干的
“怎么打起来的?”
“宋远他们把贺林奈抓住了,找我们要钱。我带人去救她,就打起来了。”
“看不出来还挺讲义气的。两方都有多少人打架?”
“宋远十几个,我们一小二小加起来二十一个人。”
“还是团队作案啊,家长在哪儿?把家长叫过来,出这么大事儿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爸爸妈妈在上海打工,来不了……”
“电话呢,给个电话号码。再大的生意都得停咯,小小年纪一点不学好,才上小学都会打架斗殴了,还见血了。这要是等长大一些,是不是要杀人放火啦?对孩子一点不上心,就知道生生生,生那么多个有什么意思!”民警是知道李双全家情况的,因此对卯起命来超生的情况十分不赞同。
李双全涨红了脸,说:“没……我没有爸妈的电话号码……”
“怎么可能没有,平时怎么跟爸妈联系的?进警察局了还不老实,还想骗人!”
“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我要被打死的!我保证再也不打架了,求求警察叔叔了!”
“现在知道打架不对了?我跟你说,没门!我去问你爷爷奶奶,问个电话号码我还不信问不到了。”
“……”李双全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那俩漂泊在外为了家中八个孩子拼命赚钱的父母,闻言脸色都灰白了。
“不跟你爸妈打电话也可以,你告诉我,是谁把郑瑶的头打破的?”
“……是我。”
“你放屁,这样不知悔改,那我只好叫你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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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郑瑶头打破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