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说起来我女朋友你还认识,叫郑瑶,你还记得不?”李双全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
“谁啊?”祝文颐困扰地思考,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楼梯缓缓震动着,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双全,你在哪儿呢?快扶着老娘回家!”
哎呦,这位听上去还挺凶的。
祝文颐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有些好奇,两秒后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梯拐角出来了。
穿着时髦,打扮够潮,关键是脸还有点儿小眼熟。
祝文颐盯着这个女人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郑瑶!”
郑瑶愣了愣,语速飞快而不耐道:“你谁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祝文颐曾经砸破脑袋的“初中女混混”。
两人仅仅算是知道对方的交情,在发生了那样龃龉的情况下,连“认识”这个词都显得过于亲密了。
可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李双全还一副被吃得死死的样子。
祝文颐盯着面前一对情侣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
☆、晋江独家发表
“我跟你说,你怎么都没可能想象, 李双全竟然跟郑瑶在一块儿了,郑瑶你还记得不?就是五年级的时候我们跟初中的人打架, 我还把人头砸破了的那个。”祝文颐给祝妈妈打电话。
祝妈妈哟呵了一声, 话题又拐到了亘古不变的对比上来了:“当时我还觉得那小姑娘人不怎么乖巧听话,心说以后出息肯定没你大, 结果人家现在都找到这么厉害的男朋友了, 你呢?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祝文颐一听这话就别扭,说:“难道女人的价值只能靠找对象、结婚、生子来实现吗?一个女人的出息就看男朋友厉不厉害?我觉着我学医挺开心的。”
祝妈妈那头沉默了一秒, 祝文颐有点心慌,生怕妈妈甩过来一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一秒过后, 祝妈妈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觉得我供你读书就是想要你找个好老公,用男人衡量你人生的价值?”
如果说电话最开始的时候,祝妈妈还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起这个话题的话,那么现在语气严厉气氛严重。
已经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氛围了。
电话里就不适合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因为语言能传达的东西实在有限。祝文颐开始后悔说话那么冲了, 于是放柔了语气, 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刚刚被病人凶了,脾气不好,妈你别往心里去。”
祝妈妈脾气也大,对祝文颐的示弱充耳不闻,只道:“你这么想我,我就要好好跟你说清楚这个事情了。小文你……”
祝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是不是喜欢女孩儿?”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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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妈妈以为我跟你是一对儿?”中午在休息室里吃饭的时候,马杏杏哈哈大笑。
祝文颐的表情很尴尬,说:“也不知道我妈哪里来的这想法……以前我不是跟她聊过你性向吗,后来她好像嘴碎讲给她广场舞的小伙伴听了,后来她小伙伴就怀疑我是不是也是。我又一直没有对象,我妈憋着,一个人瞎想,久而久之就误会了……好像误会得挺严重的。”
说着,祝文颐挠了挠脑袋。
祝妈妈一直催她找男朋友,催她结婚,像每一个担心子女婚配的长辈那样,但她从来不知道祝妈妈竟然还有这种担忧。
“那你怎么回答的?”马杏杏问。
祝文颐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妙,纠结道:“我当然是义正言辞地证明我不是同性恋,然后我妈就说:用不着骗我,这话我既然已经问出来了,那就是已经想通了。”
马杏杏哈哈大笑,一边拍腿一边笑:“阿姨怎么这么逗啊!我妈当时可是揍了我好一顿,现在都不肯原谅我。”
祝文颐闻言愣了愣,表情变得更加尴尬了。
好在马杏杏大大咧咧,自己揭开伤口,但是却没有丝毫哀愁的样子。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护士探头进来,说:“小祝,有人找你,好像是个病人。”
祝文颐一愣,连忙把盒饭扔掉,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就跟着护士朝外走。护士将她带到“病人”面前,祝文颐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病人。
而是郑瑶。
郑瑶站在服务台附近,转头看向她,对着她笑,道:“祝文颐吧,上次都没有好好聊聊,现在方便吗?”
“呃,我下午要给一个手术打下手,现在还有——”祝文颐看了看钟表,说:“还有五十分钟,不介意的话,我们去楼下咖啡馆聊一聊?”
郑瑶点了点头,说:“行,我要说的也不多,半个小时够了,在你们医院楼梯隔间也可以。”
祝文颐看了看护士,护士对她点了点头,意思是没问题,祝文颐这才道:“好。”
那天偶遇李双全和郑瑶的时候,郑瑶反应很冷淡。自己报上名字之后,郑瑶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原来是你啊”,可现在特意避开李双全过来见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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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颐领了郑瑶去楼梯间里,逼仄而阴暗的狭小空间里,郑瑶反而掏出了一根烟,示意祝文颐:“可以吗?”
祝文颐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什么都没说。郑瑶便自顾自地点燃了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的,烟雾很快升腾起来。
祝文颐不合时宜地联想到贺林奈,贺林奈抽烟的样子比她熟练一些,因而也来得性感一些,也许烟这种东西自带吸引力,因为它与忧愁息息相关。
郑瑶首先开口说话了:“我不愿意跟李双全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