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事件不久后,朝廷上下便动荡不安,朝廷之中流言四起,边境再起战争,民心动荡,炎京天迫于无奈,大量征兵,民间不满之声开始涨潮,期间炎京天整日整夜忙于朝政,身心俱疲,大都睡在寝殿之内,后宫更是无暇顾及,偶尔进出后宫,竟多数去了偏院,后宫众人早都心知肚明,可却别无他法,一个个心中憋闷,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实在不堪入耳。
故安白一事,沈一臣心怀愧疚,若不是炎京天误以为沈一臣和故曼青有染,而又将故安白错认成故曼青,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而后故安白的离世,也让沈一臣心中痛惜,事后本想找来故曼青堪以告慰,却一直被炎京天关着终不可见,可若真的见到了故曼青,又不知要从何说起,即使说了,对于故曼青也是无益,想来此事原委沈一臣只觉自己是难辞其咎。
故安白突然的离世,沈一臣隐隐猜到这事情中的蹊跷,只是跟了炎京天这么多年,实在不愿相信此事与他有关,即使这个答案已经浮于水面,沈一臣却不愿揭穿,知他把江山看得尤为重要,这么多年过来,这种事情倒不是第一回发生,若不是炎京天某次醉酒后说漏了嘴,沈一臣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对于炎京天越来越感觉陌生害怕,若有天自己也挡了他的道路,不知是不是也会死的不明不白,每想到这里,沈一臣总是不寒而栗,而这害怕的根源不是来自死亡的恐惧,而是源于炎京天的狠绝,沈一臣不愿相信,如今的炎京天已经不同往昔,江山的诱惑,皇帝的权威,都深深的吸引着炎京天,让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如果一切可以回到最初,即便一无所有,也要一试!
沈一臣不敢再去想,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尽管自私,可谈及到“情“字,总是会让人迷失了方向,最后,甚至也迷失了自己......
整日面对堆砌如山的奏折,炎京天只觉烦闷无比,朝廷上下,更是劳心费力,萱妃之死,刘宰相早就心怀异主,耸动朝廷大臣,炎京天心中甚明,却也是无凭无据,无从追究,刘权手中掌有实权,而其子刘威远常年驻战,虽没有实权,却深得不少将士追随。边境叛乱,此番前行降服还需人手,尤其是统军将领,虽说刘宰相近日嚣张跋扈,却也不见他敢带头叛变,只好忍得一时。
炎京天上位已经有些年头,各种事情也经历了不少,可也避免不了心中苦闷,每当这时炎京天总是会去偏院,找沈一臣喝上几坛美酒,然后在沈一臣的体内随意的肆虐,有时实在太过乏累,抱着沈一臣便睡下了。
这一日,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沈一臣开口道:“京天,这些时日朝廷动荡,你......?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过,你放心,都会过去的。”
“京天,你......累吗?”
炎京天眼中闪过一丝的柔情“累也值得!”
沈一臣转过身面对着炎京天“真的值得吗,和我比怎样?”
“我说过,一臣,别逼我,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江山和你,我都要,就像现在!以后也同样如此!”炎京天有些微怒。
“可如果我不想了呢!”沈一臣的声音有些颤抖。
炎京天一把掐起沈一臣的脸颊,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沈一臣,没有什么想与不想,事已至此,由不得你说了算!”
“怎么?还想用强的?”沈一臣打掉炎京天掐着自己的手。
“你!......沈一臣,我来你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若懂我,便不该说这些话!”
“今夜,恐怕我留下也是多余!”说完也不等沈一臣有何反应,披上衣服,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沈一臣转过身,这样的场面看了无数次,看到心灰意冷,看到不敢再看!只是对着还留有炎京天余温的地方,低低的轻语“京天,为何?......其实我也不愿......可是......”
就在沈一臣以为炎京天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外传来炎京天有些苍凉的声音“一臣,这天下,是我的!”
沈一臣裹紧了身子,一双手紧紧的扣住自己的嘴,双肩不住的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
炎京天拿着奏折的表情凝重异常,一旁的下人们都谨慎的小心伺候着,生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却不知,此时的炎京天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小事。
近日边境战火不断,却不想短短数月,刘权之子刘威远竟平定叛乱,京中也安静了不少,可炎京天却没有想象中的放下心来,相比边境争斗,内部的硝烟才是真正的致命的,刘权之势虽不见忤逆之象,却是暗中拉帮结派,狼狈为奸,刘威远带兵远征,大大削减了刘权的威胁,就算刘权有心造反,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也可借此机会除掉刘威远,却不想这么快就传来捷报,委实让炎京天头痛了一番,可事已至此,只好在从长计议,炎京天扣上奏折,捏了捏额头,重重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倒在座位上,竟就这样睡着了......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飘雪不断,即使清扫过,路两旁的积雪还是相当的厚重,让人看上去就有种冷彻全身的感觉,平日里喜欢斗嘴惹事的嫔妃们也都因为寒冷不愿出门走动,只是空旷的道路上走来一袭青衣之人,单薄的身形更显得有些落寞,看方向却不是皇上的乾清宫,而是未央宫......
这些时日以来,故曼青感染上了风寒,也甚少走动,其实是拗不过初烟的软磨硬泡,被关在屋子里,烦闷无比,今日实在熬不住偷偷溜到了后院中,好些时日不出来了,故曼青深深的呼吸着新鲜还有些寒冷的空气,像是深藏海底多年的人鱼,难得浮出水面,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味道,只是站在这里,眼神就不禁飘到顾小绕的方向上去,一墙之隔,想要见到却这么难,她知道顾小绕不想看见她,她也只好做个至少不招人厌烦的人。
想的太专注,连身后来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初烟刚想开口通报,却被沈一臣制止了,只好退到一边。
沈一臣看着故曼青消瘦的背影,万分感慨,沉了沉气,才说道“好久不见,怎么今日好兴致,在看什么?”
故曼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明显有些惊愕,回过身,看到站在身后沈一臣,二人相视而笑,只是这中间又有多少无奈和悲凉,也许只有他们二人才能体会得到。
沈一臣只是觉得故曼青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比起平日里还要多上几分黯然,故曼青看到沈一臣的到来,也是万分感慨,二人的今日一见与上次一别,却像是隔了许多年,中间是是非非生生死死都一言难尽,故曼青想到这里不仅眼中反酸,有些哽咽的回道“没看什么,只是在找方向罢了!......沈大人,怎么今日闲的有空,可是有什么事情?曼青定当全力以赴,算是报答沈大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沈一臣微笑道“曼青姑娘想多了,我来这只是因为挂念友人,仅此而已。”
“只是,不知姑娘再找寻什么方向?”
“多谢沈大人挂心,几番事情后,虽不能如何洒脱,至少能看通一些事情,曼青绝不会枉付此生。”
“而所谓的方向,不过是一个人的寄托罢了,又何为具体之说。”故曼青有些苦笑道。
“也好,可不管是何寄托,总要有个回应,如若不然,岂不失望?”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我只愿相信,只是来的晚了!”
“只是少有人,可以熬得住等待,即便能熬得住,往往已经身不由自,不得而终,待到那时,你会如何感想?”
“......有些事情,若是早如这般看得通透,也许好多事情也不至如此,可世事难料,自是身在其中,看不到终点,即便看到了,我也要走下去,待到那时,若是还有遗憾,我也无悔!”
说道这里,二人都沉默了片刻,只望着院中空茫的一片白雪,沉默不语,初烟看着二人,不知怎么就感觉有些悲凉。
“曼青,你可有要等的人?”
“也许吧,可也没想过一定要有个结果。”
“不知沈大人,可等到了要等的人?”
沈一臣沉默了片刻,而后有些沉重的说道“等到了又如何!也再不如从前那般了!或许我只是太贪婪,想要的太多,可......也只不过一个人而已!”
“说的可是皇......上!”
沈一臣凝了凝神,沉重道“我等的是......始终是炎京天,从来都不是什么皇上!”
故曼青看着他淡然的表情里,那摸悲伤像是深深刻在了心中一般,让人心疼,不知该怎么去安慰。
“曼青......”
“恩?......”
只见沈一臣凝重的道“你若有心爱之人,就别再等了,短短一生,又有多少,可以用来等待......哪怕......她是你的主子!”
故曼青震惊的看向沈一臣,只见他只是有些痛惜的笑了笑“你放心,我明白的!”
“你......”故曼青还没有从中缓过来,沈一臣却已然已经走远......留下故曼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赐婚
辗转难眠的一夜,故曼青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烦躁不安,沈一臣突然的到访,所说之话,有何用意?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故曼青只是这么想着,却毫无头绪。
似睡非睡间险些被一道暗器击中,还好多年的功底还在,故曼青起身观察四周,却许久没有动静,只好转身去找那枚暗器,仔细一看心中便是一震,竟是九组的暗器,难道......故曼青将暗器拆开,果然有一张字条,却只写了两个字“刘氏”,故曼青彻底没了睡意,眉头紧锁,思索着脑海中所有可以算作是目标的人物,可却没有任何线索,刘氏到底是何人?整个皇宫这么大,姓刘的人也不在少数,直到天亮,初烟端来汤药,看见故曼青坐在客桌旁一脸的愁容,才强制让她躺下休息,转眼事情过去了几日,故曼青始终没有结果,只好等待之后的指示。
本想找顾小绕说于此事,可顾小绕这几日也忙着宫中各种事务,听说刘威远刘大将军带兵凯旋而归,炎京天摆宴设席,庆贺盛事,京中百姓也张灯结彩,上街欢迎,一时刘大将军的威望震慑四方,而炎京天也在暗中集兵,分布在皇宫内,以备不时之需,炎京天总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太过顺利,反而有种不祥的感觉。
宴席之上,杯酒言欢后,炎京天立功行赏,可刘威远却拒绝了赏银,跪求赐婚,炎京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也暗暗压了下去,只听他说了下去。
“臣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之荣幸,臣分内之事又怎敢论功领赏,只是臣一次无意间看中一位宫中之人,还望皇上成全!
“哦,还有这等之事,爱卿早该与朕说起,无论是谁?朕准了!”
“臣只闻此人,乃是绕妃宫内的贴身侍女,名为故曼青!”
炎京天有些诧异,可也只是一闪而过,转而看向顾小绕,眼中之意复杂异常,顾小绕也是吃惊不小,当下不知如何反应。
炎京天随即道“好,不过是一名侍女罢了,朕只怕委屈了爱卿了!”
“多谢皇上成全!”
“既然如此,绕嫔就选个吉日,此事就定下了!”
顾小绕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口道“能嫁给刘大将军实乃幸运之事,臣妾定当全力办好,只是近日故曼青有些风寒,所以今日才没有来,不然定是欣喜万分。”
席宴过后,顾小绕一路上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顾小绕深知如今有些事情变得脱离了掌控范围,即使想要改变却已经来不及,刘威远要求皇上赐婚,绝非这么简单,故曼青此次出宫,恐怕凶多吉少,可世事难料,谁想到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
初烟起初还不敢相信,不过几个时辰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有些不真实,恍惚如梦,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故曼青,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故曼青又是否能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