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单语从床上弹起,焦急的寻找那人的身影,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比晚上还要再亮一些,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姐。”她喃喃自语道,突然提高了嗓音。“单悦!你在吗?”
“嗯,在呢。”门被人推开,换了身衣服的单悦走了进来。单悦的衣服大多是单语帮着挑的,就像这件,白色双排扣大衣,衣摆长至大腿中间,简洁而干练。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从容,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单悦没在她身旁停下,而是去拉开了窗帘。天空灰茫茫一片,昨夜的雪直到今早才停。
单语不管不顾的跳下床来,三步并两步的从身后抱着单悦。生怕一放手就又是梦一场。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吗?”
“大概是吧。”单悦含糊道。她没拒绝单语的拥抱,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真的活不过二十五,那么也没有多少年用来拒绝她了。倒不如随她意吧。
单悦有这种想法之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
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小时候的单语用孩童的天真无邪教会了她什么叫亲情。在她懵懵懂的情况下,如今的单语不仅用炽热的感情教会她什么叫爱情,还给予她柔情的身体语言,加以品味。
“什么叫大概?”单语把脸埋进她的背,声音闷闷的。“我不信……”她大概也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用如此无力的语调。
单语平时虽然少言——除了亲人面前,但她不自卑。她所认定的事大部分还是胸有成竹的。不会像如今这样自欺欺人。
“既然你都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单悦用了阵述语气,她低头便看见了单语被冻得发紫的指甲。这傻孩子……单语把手覆上去,恰到好处的温度让单语一惊,倒也不是想缩回去,只是被那幻境所困扰,害怕这又是一场“甜衣炮弹”。吃完了外头那薄薄的甜壳,等待她的只剩灭亡了。
单语越想越恐慌,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拽着单悦面对着她。两人相同的身高下,单语的脸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冷空气下呼出的气息白茫茫的可见。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无所谓?”单语又气又急又无奈又悲哀的说,“有时候……”她抽泣一闭下,有时候我以为我能改变你,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乎什么!现在呢?你连你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单悦看了她半响,偏过头小声的叹息。这个妹妹又要和她亲密接触了吗?“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不允许!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我在乎!”单语发起狠来,狂乱而迷惘的去亲吻单悦,细细密密的如暴雨般。她不想再看见单悦那冷静的目光。单语只觉得在她眼里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有的关心担忧与爱意都是个笑话。
单语逃避似的顾自亲吻她,不回应也不要紧,只要不推开就好。
单悦又一声叹息,还真被她猜对了。
‘小黑,我要做什么吗?’单悦默默的问道,不想被她察觉自己的窘迫。
【叮~类人,你这句话很有歧义啊……】
单悦能脑补出系统要是有实体的话,一定笑得人仰马翻。
【叮~我觉得吧,要是你可以回应,我想主人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
【叮~因为你回应了啊,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了。】
“……”单悦自然不会听他的,反而紧闭牙关,不让单语有机可趁。
单语只好退而求其次,并把这当成无声的拒绝。但她不气馁,温热的呼吸倾吐着,柔软的双唇厮磨着。偶尔也转移战地,去亲吻单悦冰冰凉凉的耳朵。
而单悦呢?
对单语的一再纵容让她忘了三个多月前自己是多么狠心的拒绝了她。其实她这个妹妹只是个缺爱的小孩子对吧?就像在昨晚的晚会上,她所扮演的那个盲女。那孤独封闭的状况,其实才是她的真实写照吧?
而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或许单语还能敞开心扉去接触别人,比如花花小朋友,可也同样是因为她的原因,至今单语都没能记起她幼时竟还有这样一个玩伴。
单悦心里的愧疚从八月初见到单语开始就不停的发酵,而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就像给那点愧疚加了点调料。发酵成越发扭曲的情感。
“再亲下去嘴唇就要肿了。”虽然她请了假,但也不代表她下午不去学校。
“……”时间仿佛静止,单语迷离的眼神,意乱的动作也停滞下来。愣了半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单悦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姐,你真是……真是太可爱了。”单语笑着叹气,趴在单悦肩上笑个不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你不知道这样说会让我……控制不住的吗?”
单悦眨巴下眼睛,好像在说:我不知道。
单语心一动,又凑上前,含着她已经微红的唇,小小的允吸了一口。她退开一点距离,眼眸明亮。
“就像这样,你,”她用手指轻轻磨着单悦的嘴唇,“你明白了吗?”
单悦本想退后一步,然而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退。身后便是结了霜的窗户。
“你怎么可以整天想那些事情呢?”她不满道。
“我没有整天……”只是偶尔。
“我是你姐,你不该对我有这种感情。”虽说单悦打算纵容她,但她还是打算和单语讲道理。“别再这样了。”
单语语塞,是,道理她都懂,可控制不住也没办法不是?感情就种东西虚无缥缈、扑朔迷离,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还有,姐,刚才你怎么不说不这样了?
借用梦境中的一句话:到了这种时候,不是想停就能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