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别这样!”宋峰上前拉开了商云,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抚着她。
东长老上下打量了一下商云,直到看到那双绣花鞋才敢确定她的真实性别,他谨慎地开口道,“商云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汶翎教主为了躲避我,离开文槡后才结识的吧?如果她不离开文槡,她就不会认识你了。”
“我宁愿她不要认识我!我只要她以普通人的身份为自己而活!”商云恶狠狠地瞪着东长老,愤怒地说道。
“哎,天地之事,岂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东长老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毁了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已经毁了!”
“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多呢!”
正在商云气头上,东长老“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众人一惊,商云停止了声讨。
“我没有资格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了,就算我用天命不可违来为自己开脱,我都不能否认,是我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东长老诚恳地说道。
褐衣男子挑了挑眉说道,“啊,你不说,我都被这姑娘打岔打忘了。前些日子一个黑色锦缎龙袍怪人带着四个与你来时服装相似的人来凤瑾皇城造次,不知你与他们有何渊源?”
东长老一惊,说道,“他们又来了?”
“又?!”澈王在身后也是不解,放声问道。
“那日我来到凤璟,也是因为张饶上用蛛丝控制了我。他欲攻占凤璟皇城,控制澈王,做天下的王!而我仅仅是他的一个傀儡罢了。亏得穆鳖前辈仁善,将我体内的蛛丝悉数打出,还打伤了张饶上。我原以为张饶上受了如此的重创会安分一些,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哦,那一日大哥被迫和我们挤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叫作张饶上的人?”杜鬣提高了音量问道。
“是,敢问杜鬣前辈,那日擒走穆鳖、弩波两位前辈的,可是一个灰蓝色皮肤,干瘦的男子?”东长老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试探地问道。
“是。你说的第一次来犯,我和二哥睡得很沉,并不知晓,但这一次,我是看到的。那人身穿黑色锦缎龙袍,怀抱一只黑猫。”杜鬣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身后跟着三个男子,我并未看清他们的面容,便逃了出来。”
“咚!”一声,东长老向着他们众人的方向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您这是何苦?”杜鬣伸手想要扶起东长老。
东长老一把打过杜鬣的手,商云也是吓了一跳,她连忙伸出手来欲拉东长老,东长老亦是不予理睬。宋澈的目光全在自己怀里的柳雅絮身上,并未关注东长老。宋峰见东长老对商云不予理睬,一把将商云拉回了自己怀里,安抚着她。
东长老放开嗓门,坚定地说道,“张饶上之祸全因我判断失误,误信不该信之人,导致家不像家,国不像国。文槡如此,凤瑾亦是如此,以后更不知道谁的国家会受其祸害。这第一个头,是为我文槡已逝去的文槡王和信任我的翔佑教主而磕。”
东长老说罢,固执地又磕了一个响头,接着说道,“若不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自以为是地以为,那日教主算出的文槡之灾是宋绯来犯,且让张饶上这个奸人守殿的话,也不会迫使汶翎教主连人都做不成!这第二个头是为她而磕。”
“你…你知道?!”商云颤抖地问道。
“我知道。早在张饶上迫我攻打宋绯辖地的时候,我偶遇汶翎教主便已发现,汶翎教主她…那时仅是魂入血泥而造就的泥身,且魂魄不全。”
“这都是你的错!”商云颤抖地抽泣道。
“是,都是我的错。”东长老坚定地回应道。
“云儿,没事了。”宋峰紧紧地将商云抱在怀里,心疼地说道,“都过去了,他也不想的。”
“咚”的一声,东长老磕下了第三个响头,他诚恳地看向澈王,说道,“这第三个响头,是为凤瑾而磕,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澈王摇了摇头,抬了抬手,微微笑道,“看起来,你只比我大了几岁,但怎么说,你都是长者。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应该如此,我们是小辈,再怎么说,你这样做都是折煞我们了。”
“可现在凤瑾皇城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居民也化作了不可动,不可行的石块!若不是杜鬣前辈有意放我们出来,澈王,你也将与他们一样石化在那块石头上啊!难道,你就一定不恨我们吗?”
“只要雅絮好,一切怨恨都不会在我这里存留太久。”宋澈宠溺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柳雅絮,说道。
“澈王宽宏大量,在下自愧不如。”东长老,双膝跪地,拱了拱手,说道。
宋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宽容,而是真的像你最开始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们逃得过他第一次进犯,逃不过第二次。张饶上这样的人比较可怕,我看得出来,就算你不信任他,不让他守殿,他一样有办法谋朝篡位。皇城居民因我石化,是我做王的失败。对我来说,这不仅是一次灾祸,也是一次磨练,只有在逆境中生存下来,才能成为更强大的人。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你给我的礼物,一个让我,成为更强大王者的礼物。”
东长老听到这番话,双眼有些微湿,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宋澈鞠了一躬,说道,“没想到你会这样想,谢谢你。”
“是啊,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我也不是我师姐,你要道歉,当着她的面道。”商云依附在宋峰怀里,看着东长老的方向,冷冷地说道。
“商云姑娘知道汶翎教主现处何处?”东长老激动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确定,至少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商云照实说道。
这些日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真的。她并不确定束汶翎会乖乖地待在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