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中年人侧过头来,瞥了一眼束汶翎。随后一个飞身跳离湖面,两掌向湖面一发力,一阵掌风从湖面袭来,将中年人推向岸边,中年人旋转着,配合掌风,一瞬间,便落在了地上。
“你,就是昨日落谷之人?”中年人眉宇凛冽地看着她。
中年人身着粗布麻衣,脚着蓝白道靴,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灰发,充满沧桑的眼睛,透露出超越年龄的苍老。
眼前突然出现一位如此奇怪的人,汶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少年拉了拉她的裤腿,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反应过来。
汶翎微笑地向中年人,行了行礼,说道,“多谢前辈相救,小女多有打扰,还请海量。”
汶翎话还没说完,一阵风擦过,中年人忽然站在她的身边,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把起了脉。汶翎有些不解,刚准备开口问些什么,中年人突然拉过她的两臂,向后别去。
“前辈!?”汶翎有些吃痛地喊着。
中年人放下汶翎,站在一边,背对着她,语气凛然地说道,“跪下。”
汶翎惊讶地看着中年人,又看了看一旁的青衣少年,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要我跪可以,请前辈给我个理由。”汶翎揉了揉肩膀,温和地说道。
中年人头一侧,眼神一凛,汶翎只觉双腿一软,膝盖落地,跪在了地上。湖边被忽略的地方,放着一个长桌,几个杯盏,少年走了过去,拿起两个杯盏,递了一个给汶翎。汶翎不解地接过茶盏,中年人毫无预兆地夺了过去,喝了个干净,随后也喝尽了少年手中的茶。
中年人丢下茶杯,转过身来,严厉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现在给我记住,你是我的徒弟,我的大弟子。我允许你用原来的名字,不过,在这里,你必须听我的。”
“前辈,为何?”汶翎扶着肩膀,勉强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与不满。
中年人从衣袖里拿出一包银针扔给少年,却没有给汶翎任何东西。他看了看太阳,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映在眼里,很舒服。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想知道吗?答案自己去找!”
说罢,一个飞身便向湖中央跳去,侧躺在湖面上,闭目养神。留下滋生怒火的汶翎,和那个毕恭毕敬的青衣少年。
汶翎不可思议地盯着湖中央,十七年间,汶翎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她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气愤地喊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如果知道你这样对我,你一定死无全尸!”
中年人微微开口,声音似有似无。“前提是,你得有命,活着让他知道你在这里。”
“你!”汶翎气得说不去话来,她颤抖地坐在了地上。
“想活着,就得听我的,明天起,从这里跑回你来的竹屋,越快越好!”说罢,中年人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汶翎气得牙根发痒,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她定身细观,才发现这里除了她已没有第二个人了,青衣少年也不知去了哪里。她盘腿坐下,闭上双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骤而听到一声虎啸,汶翎起身,好奇地向虎啸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只身长十尺,爪粗三寸的成年黑斑虎,斑虎被层层的竹林困住了,它挣扎着想要挣脱竹林的约制,却越挣越紧。每一根竹子都似乎是贴在它身上一般,它渐渐失去了力气,倒在了竹子堆里。
汶翎见状,慢慢地走了过去,没有恐惧,也没有担心,只是将手放在竹子上,静静地闭起了眼睛,在心里说着些什么,那些竹子像是听懂了一般,全部散了开来,每一根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斑虎一下子挣脱了出来,瞪大双眼站在汶翎面前。
“嗷!”斑虎在汶翎面前大吼着,汶翎只觉双耳巨振,身体跟着周围颤抖地风而颤抖,她不禁闭上眼睛。斑虎贴着汶翎的鼻子,凶狠地看着汶翎。吼声过后,汶翎睁开了双眼,与它四目相对。看着看着,斑虎的眼睛里出现了缓和的神情,它舔了舔汶翎的脸颊,温顺地趴在她的身边。汶翎擦出斑虎的口水,倚着斑虎,抚摸着它,柔声说道,“今晚,还好有你陪我。”说罢,便靠着它睡了过去。
青衣少年和中年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中年人抚着竹叶,缓缓张开了双唇,带有炫耀的语气,说道,“怎么样?我没有收错徒弟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她刚刚做的那是?”
“下午我检查了她的脉络,她的奇经八脉时而通畅,时而堵塞,骨骼更是异于常人,极其细软。所以为师猜测,她有着异于常人的禀赋。你现在看到了,她不用开口,便用意念与万物沟通,此等灵性,恐怕是天生的。”中年人把竹叶放在鼻前,闭上眼睛,轻轻闻了闻,语气凝重地说道,“看样子,她是知道的,她的意外落谷,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青衣少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汶翎,追上中年人,紧张地问道:“师傅,莫非,她是一个麻烦?”
中年人将竹叶递给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道:“她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少年扔掉竹叶,不满地说道,“有出息的麻烦!”
中年人拾回竹叶,吹向远方,“你还在气为师让她做师姐?”
少年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的说道:“徒儿不敢。”
“以你的性子,你一定会不满。但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她,我轻易不会收徒的,你是沾她的光!按规矩,你的那碗徒弟茶,是在她以后奉上的,你就应该喊她师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徒儿了,云儿。”中年人背着少年说道。
少年想了一想,倒也在理,几个月来,中年人只是给了他两张穴位图一本穴位书和几根绣花针,让他自己参详,一点儿法术都不交给他。自己认了这个师傅,对方却没有打算要收这个徒弟。如今,拜师名正言顺,不怕他不教。罢,不跟自己过不去了。
“哦,对了!”中年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少年,“我下午给你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银针啊,是我从师门带出的传世法器,你可别随便乱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