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岫的言语中完全听不出她的情绪,她就像是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又不得不张口说话一般,冷冷地说道。
言君戚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师傅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不过她没跟我提起过。”
缎岫突然伸出双手,攥紧了言君戚的衣袖,激动地说道,“那她现在在哪?!带我去找她,带我去找她啊!”
言君戚注意到缎岫眼角的泪痕,他拍了拍缎岫的手,示意她松开,顺势将她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说道,“我答应你,我带你去找她,不过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不要自己扛下一切,好吗?不开心的事情,我可以分担。”
缎岫攥着言君戚的衣服,轻轻地说道,“师尊被怪人抓走了,也许,只有你师傅能帮我了。”
虽然很轻,但是言君戚却听得真真切切。他的心里不由地一怔,随后便抱紧了缎岫,他能体会她心中的痛,他并没有把珀暗罗当做自己的敌人看待,他知道,珀暗罗对自己的妻子很重要,所以,她对自己,也会同样的重要。
言君戚带着缎岫回到了秘境,穿过那片狭窄的石缝,走过开朗的秘境大路,言君戚带着束汶翎爬进了他们居住过的山洞里。
文清幽正在擦拭着束岑蓉依附的那个药瓶,突然两个身影不由地让她吃了一惊。她在瓶子上点了三下,示意束岑蓉暂时不要出来。
“师傅。”言君戚搂着缎岫走到了文清幽面前,柔声唤道。
文清幽看了一眼缎岫,她的脸色惨白,目光涣散,状态很差。这使得文清幽不由皱眉,能看得出来她的微许紧张,“她怎么了?”
“说来话长。”言君戚将缎岫扶到石凳上让她坐好,在确定缎岫坐好后,想也没想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文清幽不满地皱眉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为师养你的时候都从未让你跪过,你应该知道为师的性格,只要你开口了,为师能做到的,为师都会做到,但你如果硬是要跪,我便收回我的话。”
“师傅!”言君戚连爬直爬地站起身来,说道,“您曾跟我说过,她不应该叫‘缎岫’,她应该叫作束汶翎,那您知道她以前是谁吗?”
“她…”文清幽看了看手中的小瓶,顿了顿,微笑地说道,“我知道她失忆了,但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她是我师妹唯一的女儿,曾经继任过文槡神教的教主。”
“文槡神教?!”缎岫突然喊了出来,她慌慌忙忙地站了起来,抓住文清幽的臂膀,咄咄逼人地问道,“文槡在哪?文槡在哪?”
“文槡在这块板域最南方的地域,对于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冷静点好吗?”文清幽反手抓住了束汶翎的手腕,温和地说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师尊…我师尊在他们手上!”缎岫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求求你,帮帮我。”
束汶翎顺势欲跪,文清幽一发力,紧紧拉住了她,文清幽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还来?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如果要跪我,我就不帮你们了,你们两个都一样!”
缎岫听言,立刻站直了身子,说道,“不跪了…不跪了…”
“翎儿,也许在你还未拿回记忆之前这样唤你是不合适的,但我相信,你早晚都会想起来的,你是束汶翎,你不是什么缎岫,你只是束汶翎,你只能是束汶翎!”文清幽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虽然我不太愿意你再回文槡,那里是非太多,但是你既然找到这里来问我文槡的位置所在,那一定是你有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前辈!你可以带路吗?”缎岫诚恳地说道,但在文清幽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
“我想,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但我可以把这个给你。”文清幽把那个依附着瓶灵束岑蓉的剧毒瓶递到了缎岫的手上,接着说道,“这是前几日你们总宗主给我的绝命剧毒,这是她这一生练就过最厉害的毒。虽然我不想完全卷入你的纷争当中,但我可以给你这个。必要的时候,可以祭出瓶内剧毒,但你必须保证,人在瓶在,这个瓶子对我很重要,绝对不可以丢了!”
缎岫木讷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记住,从这里出去,一路向南,约穿过三个城镇,看到的第四个城镇便是你们要找的文槡国的领土。”文清幽温和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拿着药瓶的那一刻起,缎岫十分的安心,刚才的焦躁都不复存在了。她攥紧药瓶,回了文清幽一个温和地笑容,说道:“前辈,我知道了,谢谢你。还请您帮我照顾君戚,我想这件事情,越少人参与越好,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
言君戚有些激动了,说道,“翎儿,别闹,我是你的丈夫,理当与你分担。”
缎岫拍了拍言君戚的手背,微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和文槡的事,这也是我和师尊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而不是担心我。”
“可我刚才来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我说,你若有什么,一定要跟我分担。我们是夫妻,不应该分有你我之说的!”言君戚很是激动,他的表现暴露了他的紧张。
“君戚,谢谢你,不过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然我担心,就等于是在帮我了。”缎岫拍了拍言君戚的肩膀,柔和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的,谢谢你,君戚。”缎岫笑了,她笑的如此的轻松。
文清幽默默地站在一边,这丫头的性格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都一样的淡然,什么事情都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她淡淡一笑。如果是其他人,都会纠结,甚至于生气,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养子,成亲了,居然都不请自己。她之所以不生气,不是因为真的没有反应,而是她看得出来,言君戚和缎岫的这段婚姻,不完全是因为双方有爱,而是缎岫现在需要一个人陪着她,而恰巧,言君戚爱着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