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或者就是故意找话来问：“哪儿般配？”
闻溪解释：“千叶长生，不配么。”
殷长生自恋道：“你不觉得我长的比较符合二少的形象吗？”
如果单从外表上看，殷长生在人群中确实是比较出众的那一类角色，这出众纵然有外貌的因素，更多的也许是出自他的职业。
不过闻溪还是很有原则的，没有去问“你做什么工作”这种问题。
闻溪就只是半真半假随口称赞了一句：“那是，师父嘛，就是帅。”
这话又被闻溪实力掐断，还好已经到了地方。C市车站设计，为了节约空间，停车场是建在地下的。
殷长生停车熄火，回头问闻溪：“在这儿等着还是一起上去？”
闻溪内心里是不愿意上去的，但是等在车里实在有些不礼貌，她只好说一起上去。
车开的再快，从机场到车站也有段距离，他们上去时，陌上的车次已经进站有一会儿了。两人在出站口等人出来，殷长生看时间是没什么问题，怕错过了，特地给陌上打了电话。
殷长生大致给陌上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还有穿着。又等了会儿，从川流的人群中走出两人来。闻溪正觉得眼熟无比，其中一个早就扑上来了，“溪溪！”
闻溪尴尬地后退了一步。
殷长生目光玩味，笑意不明，语气听起来倒是正经地很，“你们认识？”
闻溪不想回答，蒋祺没听到，翟岚道：“我想不止认识。”
“那是——？”
“刚巧，我们都在D大，都认识。我也觉得有些惊讶。”
殷长生略略思索了一下，“你是陌上对吧？”
“嗯。这是我学妹，也玩游戏。和我同路，我说要来见朋友，她就跟来了。”
殷长生点点头，看时候不早，招呼闻溪和蒋祺，问过几人都还没吃早饭，一起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为了活跃气氛，殷长生一直找话题来说。翟岚落落大方，都能接下，蒋祺也不惧生，有什么说什么，整个一小逗比，就属闻溪，从头到尾全程迷之沉默。
殷长生作为东道主，这口舌上的功夫也是厉害，闻溪再怎么迷之沉默，他和翟岚聊着聊着，就能把她扯进去，等她好不容易出去了，又给扯回去，简直有毒。
他这一人顾着三人情绪，竟然也没出错。等吃过饭，载着几人到了早早订好的宾馆，到安排房间时就有些发愁了。
照说，翟岚和蒋祺一起过来，就应该住在一起，可是闻溪和她们又认识。殷长生也懒得自己想，直接问三人想怎么安排。
蒋祺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善解人意”，道：“随便吧。”
闻溪继续迷之沉默，只有翟岚看出了殷长生的为难之处，道：“我和小祺比较熟，还是我们一起吧。溪溪你说呢？”
闻溪：“……”
闻溪：“嗯。”
殷长生调侃她，“这‘嗯’是什么意思啊？”
闻溪：“……”
殷长生已知道她是答应的意思，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一边帮几个人拿着行李去找房间，一边同翟岚和蒋祺说：“我跟你们说，她今天早上到机场。我去接她，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在玩手机。后来问都没问就跟我走了。万一我是个骗子，是不是早把她卖了。”
闻溪：“……”她脸盲可她不瞎也不傻，为什么要被卖啊？
翟岚道：“溪溪偶尔是有点蠢。游戏里也是，没事就自己作死。”
闻溪一肚子卧槽。
蒋祺问：“溪溪游戏里叫什么啊？”
殷长生替闻溪答了，“名还挺文艺的，三千繁华梦。”
蒋祺“哦”了一声。
殷长生道：“看来你们游戏里也见过？”
蒋祺道：“有点印象。之前我也不知道溪溪也玩，不然肯定要和她一起。”
殷长生问：“你游戏里什么ID啊，我看看我见没见过。”
“我就是个小透明。”蒋祺说，“玩了个毒姐，叫曲不言。”
闻溪一怔。
正好这时候电梯到了楼层，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里，也就没人发现她刚刚的变化。
找到房间，翟岚和蒋祺一间。殷长生一共是订了三间的，还有一间在隔壁，一间在对面，闻溪选了两人对面的那间。
把三人安置好，殷长生给大致说了一下周边的情况。栀子要下午到，而不诉的时间也已经定下，略晚，要晚上十点多。
殷长生这一天都要接人，而且人没齐全，也不能说就单独带着先来的出去玩。嘱咐过三人出门一起之后，他就先一步离开了。
☆、033
到晚上见到不诉时，闻溪觉得自己受到了最大的欺骗。
她无法想象一个在游戏里天天嗷嗷喊着我不会，我不行，我打不死人，我爬不了山，看起来似乎又蠢又萌的一个“妹子”，其实，是个汉子。
还丫是个看起来不大的汉子，二十岁上下，高高瘦瘦，高高，受受。
栀子已工作，年轻漂亮，知性美女。
闻溪觉得他们这几个人如果一同出门的话，那视觉效果一定很诡异。
殷长生该是和栀子处于同一个世界的，她和翟岚蒋祺是一组，至于那位装妹子的人妖童鞋，可以排除在外了。
然而殷长生这个人，似乎没打算和栀子“一组”。第二天他穿了一身极其正常普通的休闲服装，打理的好像跟闻溪她们同龄一样，最多也就是什么学长领着学弟学妹出去玩系列。
栀子也想掩盖一下自己“大龄女青年”的事实，奈何气质不符，熟女风范自然流露，最后只好在镜子前面自嘲了一番，拉着根本懒得打理的闻溪出去汇合。
栀子浪费了一点时间，因而别人出来的要早。殷长生把大致的路线给说了一下，栀子听完，把几个游玩价值不高的地方去掉，又重新规划了一条路线。
殷长生好脾气，如此商讨了十来分钟，最后协定了一条彼此都还算满意的路线。
现在是暑期，各大景区的门票涨价不说，人还特别多。只是出来玩也未必就要看什么名胜古迹，石雕壁画，开心就好。
这一天溜达下来，也没去几个地方。殷长生对各个地方倒是了解的很，不知道之前是否做过功课。栀子也不甘相让，往往殷长生正解说时，她就□□来一句，或者挑点毛病，或者补充些内容。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闻溪几个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不诉翻了个白眼，“你们俩，刚见面少打情骂俏。”
栀子尴尬地“咳”了一声，“瞎说什么呢，小屁孩。”
不诉故意说，“我说‘姐姐~’，你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栀子道：“啧，不诉，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军娘’。”
不诉：“我怎样？本宝宝还是小孩子，不要污了人家的眼睛。”
蒋祺一直在偷偷笑。殷长生拿他们两个也没办法，正好看到附近有个摊位，打断了他们俩的话，“渴不渴，我去给你们买点喝的。”
未免拌嘴继续，翟岚立刻回应，“我要矿泉水。”
蒋祺道：“我一样。溪溪要什么？”
闻溪作为一个“诚实”的孩子，道：“我不渴。”
殷长生转而问另外那两个，有人开了个要矿泉水的好头，剩下的人自然也都是要水。单数闻溪这个奇葩，说自己不渴。结果殷长生回来之后，特地给拿了罐雪碧。
当然不是单独的，他买了水，顺便又买了几罐可乐雪碧之类。
闻溪一脸蛋疼，“沉不沉？”
她这话点了一下栀子，只听栀子道：“买了这么多，我帮你拿吧。”
不诉“噫”了一声，没再多话。
晚上时回去住的地方，性别原因，栀子和闻溪住一间，栀子去洗澡，闻溪趴床上玩手机。
耍了会游戏，有人敲门。
闻溪去开了门，外头站着翟岚。闻溪顿觉尴尬，稍微掩饰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翟岚好像也有点尴尬，“我能进去说吗？”
闻溪给让了路，带上门。
栀子洗澡的水声从卫生间传来，翟岚听见，“她在里面？”
闻溪点头，“嗯。怎么了？”
翟岚道：“呃……我……”
闻溪突然有点期待。
翟岚道：“我那个来了，你……”
闻溪内心日了一条狗，却还是去找了行李箱，“刚好带了。”
她这人素来喜欢备不急之需，其实最近距离她日子还算挺远的，只不过担心万一水土不服啥啥不调，没想到现下派上了别的用场。
闻溪把一包未开封的卫生棉递给翟岚，翟岚去接，闻溪却突然捏住没有放手。
翟岚不知闻溪想法，不由抬头看向闻溪，后者神色犹疑，欲言又止。只是目光专注，看得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翟岚尴尬地笑了笑，手上用力一扯，把东西拿到手，连道别的话也没说，转身拉开门走了。
闻溪在门口默站了一分钟。
这会儿栀子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她：“刚有人来了？”
“陌上。”闻溪道。
“来干嘛？”
“借点东西。”
“你站门口干嘛？”
“无聊。”
栀子过来狠狠在闻溪脸上掐了一把，“还不快去洗洗睡。”
“你又不在床上等我。”
栀子玩笑道：“姐姐都洗白白了。”
闻溪打眼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身材一般般。”
栀子伸手扯了扯闻溪的脸蛋，“姐姐可是魔鬼身材。”
闻溪撇撇嘴，不大耐烦地拿开栀子的手，滚去洗澡了。
.
在C市玩了三天，各回各家。
闻溪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她时间最多，来回的行程最短。栀子是提前预支假期，翟岚要回家。
最后剩下她一个大闲人，还有家里并不怎么会担心的不诉。男孩子再怎么说，出门浪一浪，家里很少会担心出什么大事。
等到不诉也走了，就真剩下她一个了。
晚八点十分的航班。
殷长生重归精英打扮，开车把闻溪送到机场，临走时忽然神神秘秘装起了正经人：“看你是最后一个走的，为师送你个纪念品吧。”
闻溪表面上还是装的挺到位的，“什么东西？”
殷长生伸手将一直放在一旁的手提袋递给闻溪。
闻溪早就看到那袋子，却没想到里面竟然装着礼物。她接过来，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道：“我现在就要打开。”
殷长生笑意盎然，“打开吧。”
闻溪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把外面绑着的丝带拆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瓷娃娃，不过这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是两个女娃娃。
闻溪这回是真笑了，她把东西收好，有点坏坏地问殷长生，“师父，我还是想知道那个道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