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圣缓缓一笑,语气轻淡,捉摸不透情感:“我要的……谁也给不了。”优雅地抿了口清茶,药圣放下茶盏,冷声道:“要救他,必须寻到癸寅残针。”
“癸寅残针?难道说是那个传说中的仙人之物吗?”
“癸寅残针,是由极北之地七狱寒珑潭的玄冰雕琢而成,细如发丝,能够凝结断脉,散发出的寒气能够逆脉而通,即使是筋脉尽碎的人,癸寅残针也可以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23.爱而不得
第二日清早,药圣带着玄冷随疏华三人离去。灵谷正处于虞兴边界,要到国都垂安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在之前,药圣要到一处地方——廷州城柳家堡。经过四天的路程,五人终于进了延州城。时已日暮,残晖西斜,彩霞万丈,一切都笼罩在橘色的光晕中,黯然垂暮。五人先行入主客栈,打算明日再去拜访柳家堡。
走进客栈,只见客栈里悄无声息,每个人都神色忐忑,战战兢兢,时而将目光偷偷瞥向角落的一围桌。角落里,艳丽紫裙风情万种,粉色荷裳空灵俏丽,清水蓝衣俊秀淡雅,分明就是罹罗宫护法三人琴乱,灵裳,白翟。难怪各个人都这般胆战心惊,唯恐祸从口出。
云映容冷着一张脸,墨瞳讽刺之色浓郁。那三人仿佛也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望向这边,琴乱旋即妩媚一笑,让人心神荡漾。
“那三人是什么人?怎么个个都好像很怕他们呢。”凝舞疑惑地问。
疏华常年居于深宫,自是不了解江湖事,云映容冷笑一声,不无讽刺:“罹罗宫护法,魔头的随从罢了。”
“原来云公子对这些也有了解,你和他们认识?”
云映容盈盈一笑:“哪里,映容怎么会和这些大人物有关系。”
“玄冷,向柳家堡送出拜帖,告诉他们,灵谷谷主明日上门拜访柳老夫人。”药圣道。
“是,谷主。”
接下来各人去到各自的房间,凝舞刚刚病愈,本不适宜长途奔波,可是救人要紧也无可奈何,几天下来的车马劳顿已经让凝舞疲倦不已,疏华在房中陪着他直至睡着才离开他的房间,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一抹单薄苍白得身影在夜色孤落清寂,仿若要融入夜色般,便走过来道:“多日劳累,云公子不早些休息?”
云映容的目光这才从街市的繁华热闹人声熙攘中回过来,笑道:“见外面这般热闹,映容有些好奇便出来看看。”
“延州是虞兴除国都外第二个大城,自然要繁华热闹些。尤其是这里的夜市,传统风俗凡多,十分有特色。从前我也来过这里一次,经历毕生难忘。”
“君公子来过这儿?”
“嗯,那是幼时与我的弟弟迟筠来过,途中遭劫,是我弟弟迟筠保护了我。”
“您的胞弟果然不凡,小小年纪居然能在贼人手中保护您。”
疏华垂首笑笑,眼眸浮起淡淡的依恋:“是啊,他是我们兄弟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自小聪睿敏捷,胆识过人,父亲极为宠爱他。”
“听闻大祯中一个皇子生得美艳绝伦,一顾倾城,有冠世美人之称,不知说的就是公子这位胞弟?”
依恋变成迷恋,疏华笑得温柔:“是啊,六朝粉黛也无法比得上他。”
“公子与胞弟的感情真好。”
疏华愣了愣,脸色有不易察觉的苍白,然后摇头笑了笑道:“我有些累了,先行回房,云公子也莫要太晚。”说罢便转身走回去,繁华夜灯中,他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索。
云映容的笑意加深,快意在眸中闪过,很快便淹没在浓得遮天蔽日的嘲弄和讥诮中:“爱而不得,原来你也有这种体会啊。”
深夜,房门突然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步法轻灵宛若步在云中,他缓缓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沉稳的少年,然后扬起手,长袖泻落的玉臂中蓦然暴露出一把寒光悚然的匕首。脸上扬起了淡笑,他狠狠地对准了少年的心脏刺去——
一丝银光忽然掠过视线,只听得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银针深深地钉入了床木。
他刚想回首,让人发颤的冷气铺天盖地而来,他只觉身体顿时一轻,眼前一番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他已然站在了客栈外边河上的石桥,面前,帽纱掩住的是说不清道不尽的诡异神秘。他手中把玩着自己的匕首,依靠在桥上的石柱,玄衣铺满冰霜:“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要他帮个忙而已。”
匕首在他掌中停止转动,他冷声道:“你要杀的是疏华?”
云映容冷笑一声:“谷主果然睿智过人。”
“为什么要杀他?”药圣冷哼一声,“你明知道你不可能杀得了他。”
“谷主还是莫要太小看映容。”云映容盈盈一笑,眼眸掠过狠毒:“映容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在他手里,他不肯交出来,映容只好杀了他。”
药圣冷哼一声:“杀了他,你也一样得不到。”
笑意僵了僵,然后更盛,墨瞳空洞如万丈深渊:“映容心胸狭窄,若是得不到,也不会让他人拥有。”说着,风情万种地抚了抚鬓边垂落的长发,继续道:“如今被谷主看见,映容也认命,谷主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今夜的事我可当没发生过,只是,”药圣微微眯眼,比冰霜还要冷冽的气息以压山之势般逼来,没有感情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危险:“不准对疏华出手,若他有分毫损伤,后果自负。”
云映容讥诮地笑道:“一个绝世美人果然多人爱。怎么,连你也要护着他么?什么人只有生和死的区别?全是动听的话,恐怕只有像君公子这般美若天仙的人才入得了谷主的眼吧。”
药圣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最后留下一句:“我说话,向来说到做到。”
24.青萍薛婉
早上,药圣带着几人来到柳家堡,因为昨日已送来了拜帖,柳家堡的人自是准备妥当,一早便有人在门外等候,见到他们几人便笑意盈盈把他们领进大堂。进来不久,只见走进一位少女,楚楚动人,秀而不媚,举步轻摇,实在是国色天香,她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人,面颊不由得生晕,带着羞赧的笑含蓄低头,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引人采摘。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位六旬老太,人未至,话已响起:“哟,靳弃,我可算把你盼来了……婉儿一直想见见弄妆那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