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跟宕机似的停顿下来,四肢由于接收不到指示而呈现瘫痪,老师的耐心此刻在恩妍的眼里看来却觉得多事,参与的那些人当真嘴对嘴亲了下去,看得她脸红心跳却更加提不起勇气。
显得不够大方的表面下其实是害羞的心情在作怪,看着梦雅那两片粉红而油亮的朱唇时,心里面其实是蠢蠢欲动的,虽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但恩妍怎样也跨不过那条矜持的正经线,依旧徘徊在矛盾的心里作战之间。
一直半闭着眼睛的人终于也看不下去了,梦雅突然起身一把推开恩妍坐了起来,代表不悦的感觉很率直的布满在她的脸上,恩妍的大脑还来不及运转,又见梦雅对指导人员说了几个字后便断然站起来离开现场。
转了一圈的思维依然找不到答案,脑袋呈现一片空白,看着渐行渐远的梦雅连头也不回一下,恩妍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情况也不对,想着同时也跟着站起身,朝着那拳头般大小的背影追了过去。
恩妍想起上一次同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差点赶不上班机的时候,可是当赶上班机后让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而赶上前面的女人后却让她不明自己的用意,就跟不知道对方突然跑开的原因一样,对于对方的行为和自己的行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为什么离场?”
无理取闹的人总会有许多霸道的行为,包括颠倒发问的次序,恩妍都还未开口问,却被对方抢了这句对白。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离场?”
面对面的站着,身高即使比不上人家,但也不能输在气势,这回恩妍决定不让步。
“你看不出人家对你有意思吗?我走了正好给你们制造机会。”
没见过一个人嘴巴说着想凑合人家,但表情却那么不愿意和不开心,梦雅的表现虽是不可理喻,但这份心情恩妍却可以理解。
“所以把我丢下是因为想给别人制造机会?”
一句话的音调却听出了心痛、无奈、迷茫以及伤感。
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比自己的用词更加直接而坦白,将她用力收藏的心事□□裸地揭开,又把真实的感情摊开在空气中,怕只怕被酸气熏得分不清滋味的梦雅已察觉不到她的心意,当这信号随着风一吹走后,错过的也许是一个开始的机会。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我还看到你为难的表情。”
见到恩妍对于这亲密接触所表现出来的抗拒,梦雅觉得很受伤,甚至觉得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就和普通朋友处于同样的位置,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特别的关系。
“我们不应该去参加这课程的,早知道是这样子的话,我一开始就应该推掉莫莉的邀请。”
梦雅把赌气的话说出口后,感觉受伤的不只是对方,还包括自己。
一股委屈的感觉从心里升上来但也无以辩解,恩妍想不到该怎么来为这一切做出解释,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难表达的事,更何况她喜欢的是一个同样性别的女子。
“不过帅哥看上你倒是一件好事,活动还没结束,现在回去留个联系还来得及。”
往恩妍的心上划出了一条血痕后,梦雅居然还忍心在上面撒盐,这么狠心是因为真的在赌气,还是真心想看她投进别人的怀里?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虽然还没有被气死,不过却被气得想哭了,鼻头突然一阵酸楚叫眼眶也跟着泛红。
看着恩妍泪眼欲滴的样子,梦雅觉得莫名的难受,见到心爱的人受了委屈的模样,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和内疚,然后下意识的走前去把对方抱进怀里。
预料之外的温柔举动叫恩妍觉得惊讶之余,还有一点点的心动的感觉,透过紧贴的身体传递过来的不只是安慰,还有一种把伤心治愈的温暖。
女人身上的香味总是那么的好闻,瘦削的肩膀虽然没有很宽大,但却能容纳她所有的感情,让一颗不安定的心感到踏实,恩妍突然觉得这个怀抱足以替代整个世界,她只想这样被抱着一直到下个世纪。
“对不起。”
温热的气息带着这三个字触摸过面颊,淡淡的暧昧缱绻萦绕在耳廓,起伏的心情像激起的涟漪在心湖扩散开来,一股醉意如层层水波在心面荡漾。
几乎用尽了毕生的理智,从深陷的情感中把清醒的意识拉上岸来,这才舍得把差不多要胶在一起的身体慢慢地扒开,装得太满的深情从梦雅狭长美丽的眼角一点一点的溢出来,化成水般的柔光落在恩妍五官精致的脸上。
为阻止跨越界线而筑起的高墙终于崩塌了,无法阻挡的感情像洪水般突然涌上来,克制就像倒塌的堤岸,把徘徊在岸边的矜持淹没。
心里头发生巨大变化的这一刻,恩妍决定冲动一回,以好朋友的感情作为赌注,赢了便得到一个情人,输了便从此失去一个朋友。
“其实你懂我的心,但为何…”
“金,黄,原来你们在这里?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离场呢?”
莫莉不经意的出现让这两个女人仿佛从美好的梦境中被唤醒过来,浓烈的暧昧气氛被一阵不适时吹来的风给吹散了,就像演得正精彩的浪漫剧情却被讨厌的广告突然插入,感到扫兴的同时也感到无奈。
“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先离场了,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声。”
说着这番话的梦雅并不察觉自己的眼神一直飘向沉默着的恩妍,当一个人的心系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她的目光必须找到某人的那一块才是一张完整的拼图。
“没关系,只要你们在这活动中有感受到欢乐就好了,今晚我决定给你们弄个简单的欢送会,我现在去买些食材,傍晚过来我家吧。”
又是一个盛情难却的邀请,梦雅的根基本是源自于西方,后来却因为梦想而离乡背井,西方人的文化对她而言就是家乡的礼仪,她没有不适应的理由,但却忘了恩妍和她来自于不同的背景,她能接受的恩妍却未必能接受。
“莫莉说了什么?”
澳洲口音的英语让恩妍像是听懂又像是没听懂的感觉,几次交流都是透过表情而猜对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而非真的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