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里车外的人是两种强烈对比的心情,当郑希婕第一次经历了这段美丽的邂逅以后,她就无法自拔的沉迷在自己编制的爱情神话里。
爱情有时候就像是一种下赌注的心情,刚开始觉得会有赢的把握而投下了大量的感情,后来输了又觉得很不甘心,不相信自己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又一再的深陷下去。
失望与希望处在天秤的两端,当希望越渺小而失望就越巨大,郑希婕一直积极地寻找着希望的理由来为这失衡的心情达到一个她渴望的结果,可惜搜寻到的证据都只是在帮失望的那一端添加重量。
眼看着希望的秤盘越空虚而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感觉无力,当不安开始一点一点吞噬掉逐渐萎缩的信心时,她已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爱情即使不如意但通告和宣传还是要照样进行,她不能因为一个不爱她的女人而遗弃千万个爱她的粉丝,她撑着最后仅剩的一丝理智回到她的工作去,忘却悲伤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马不停蹄的忙碌,唯有投入工作才能暂时麻醉心痛。
踏入这豪宅的感觉依旧,像烧钞票般奢华而张扬的装潢,一般人累积年薪才消费得起的家具,眼睛所接触的每一个地方都能说出令人咋舌的数额,袁一帆连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太用力,万一一个不小心把那里弄花了恐怕会赔得心疼。
一些物质的价值可以永远不变,但一个人的神采却未能长期保持着,只不过一段时间未见,万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郑女王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不只是身形消瘦了一圈,平时那傲视天下的眼神也变得空溜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外壳。
眼前的女人越看就越像是一尊白苍苍的雕刻像,美丽依旧但却毫无生气,这副模样的郑希婕叫袁一帆第一眼接触后就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难得见你这么清闲,最近不是在忙着拍剧又赶通告吗?”
新剧要上演,宣传又打得那么强,只要一打开新闻几乎都能看到关于她的报道,感觉应该是忙得没时间喘气的大明星,此刻却一身休闲的坐在家里。
“我跟公司请假。”
低沉又带有点拖拉的声调像刚刚睡醒的猫般慵懒,这虽然是她一贯的作风,但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及对郑希婕的了解,袁一帆觉得这是一个人颓废病发的征兆。
“在这种时候公司居然还让你请假?你的公司比我想象中还仁慈。”
公司的摇钱树能展示一天就赚一天,但在这种丰收期居然会允许停工,接受郑希婕请假申请的那一位高层要不是脑袋进水就是纯粹只为了做善事。
“公司当然不批准,但我若不想工作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名气大了就连公司也管不住了,当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妖精修炼成万人膜拜的神仙之后,曾经收服她的法宝已无能再将她镇压得住。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任性归任性,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以郑希婕这种一生都在追逐奢华的个性是不会无缘无故想罢工,袁一帆个人认为除了生病应该没有其他可以让她偷懒的理由。
“确实是生病了,而且是心在生病。”
话说到此,不必当神算也能让袁一帆立刻把原因准确的算出来。
郑希婕是同走在跟她当初走着的那一条沙尘路,曾经也以为精诚所致金为石开,直到见过恩妍之后才知道为何上帝要创造出梦雅,看这两人合在一起时是这般的匹配,每一处的凹凸都能接合完美,甚至看不到一点的接缝,如此的登对。
袁一帆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死心得快,但对于万宠集于一身的郑女王来说,得到是理应,得不到则是打击,要她接受现实她宁愿选择大病一场。
“以你的身份地位要找到第二个金画家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回头望一望你身后的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又何必执着于眼前的一棵小树呢?”
这番劝告郑希婕未必能听得进耳,但这可是治愈心病的最快疗方,至少这方法曾用在袁一帆身上而且产生了很好效果。
“恩妍和梦雅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真闺蜜还是真情人呢?”
即使眼前所见让她觉得超过一半的可能性会是残酷的事实,但她还是抱着希望祈求那少于一半的可能性才是事实。
“假闺蜜真情人吧。”
袁一帆不顾虑他人感受的作风就像一把不带眼睛的刀那样,把郑希婕的心又划出一个伤口来,但她的直接也是为了朋友的好,有时候一记狠狠挥下的耳光会比冗长的训话更有效地苏醒一个沉迷的人。
“不要再白费心机,别浪费你的感情了,那个金画家的眼里除了我们家的梦雅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这也是素素对我说的,相信我的话,放弃那个女人吧。”
无法将素素观察总结得来的结果巨细无遗的说出来,袁一帆认为郑希婕能够做的事便是退出这场恋爱战争。
“我是不会放弃的,以条件来说我并没有比梦雅差,就看我肯不肯坚持下去而已。”
袁一帆一番苦口婆心说得连自己都开始感觉到有点不耐烦了,但这些话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女人似乎是给狮子灌米汤,滴水不进。
“虽说坚持的精神值得推崇,但坚持在不对的人或事情就是一个错误。”
当爱情蒙住了眼睛,最可怕的并不是盲目,而是相信等待会有春天,天真的以为傻瓜会有幸福。
“你不是我,你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何止不明白,彼此的想法可是背道而驰,越说下去共同意识就离得越远,袁一帆不想浪费力气再争论下去。
离开之前袁一帆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门前的郑希婕,突然为这倔强的身影感到一丝心疼,拳头握得太紧会被嵌入肉里的指甲伤了自己,有时候放得开才是对自己宽容,然而郑希婕什么时候才能领悟到这道理呢?
经过那天以后,画廊里的某个孩子的思想仿佛经历了快速成长,一夜之间从爱撒娇的女孩变成了性格成熟的女子,梦雅心里很清楚这行为的转变其实是未消退的尴尬在她们之间筑起了一层隔膜,让突然有点看不清楚对方的心理产生了一份生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