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没有喜欢的人才是不正常的。相较于老师喜欢男人或者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嘛。我挺欣赏于老师的,她可以为这种感情离婚,真是让人佩服。可是有很多人,他们却无法走出这一步。”
“洛老师……”方静看一眼洛老师,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好奇。
“方老师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发表一下感慨。”洛老师有些慌张的解释,“我只是在一些网站上看到很多帖子,看到就揪心啊,这些人总显得那么伤感,婚姻成了他们爱情的坟墓。”
“不知道人生在寻觅什么,有时挺无可奈何的,特别是爱情。”方静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她想到自己的爱情,“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因为一些阻隔,却不能在一起。看着电视里那些分分合合,又被痛苦折磨的心,心里也跟着难受。”
“方老师,我想,你和你老公很相爱吧。”洛老师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方静愣了一下,而后笑笑说:“他对我确实不错。”
“看得出来你很幸福。有时挺羡慕你的,看着你们两口子那么般配,又那么恩爱,真觉得这世上还是有美满的婚姻。”
“难道你不是?”方静勾下嘴角,笑着说,“我看洛老师你也很幸福。”
“唉,他对我其实也挺好的。”洛老师的目光有些晦涩,“可是,就跟他的身材一样,粗枝大叶,感觉他挺不懂女人的心的。”
方静打趣着说:“粗枝大叶身材的男人看着挺有安全感的。”
“方老师——”洛老师瞪一眼方静,“你在取笑我们的身高啦。”
“哈哈……”方静笑着,“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外表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感觉到的快乐。”
洛老师叹一口气,看着方静,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腻啊?”
“怎么了,洛老师?”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有时觉得这生活挺没劲的。我和他,好像都没什么话可说,下班回到家,我做饭,他就看电视等着吃饭,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晚上看会电视,他喜欢看体育,我喜欢看电视剧,他就在客厅里看,我就在卧室里看,他看累了就回卧室睡觉。有时我对他说,只有老夫老妻才是过这种无话可说的日子,他就笑,说我们现在都算是老夫老妻了。想到以前,我和他,经常聊天聊到深夜,他会跟我说他工作上的事情,还会聊及他的朋友,我也会跟他聊我在学校的事情,有时我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跟他说他也会帮我出主意或者开解我,我觉得那样的感觉很好,有一种倾诉与扶持的感觉,像是知己。可是现在,没话可说,日子过的淡而无味,我有时跟他说起我的一些烦心事,他就只是笑,然后对我说会过去的不要太在意这类的话,听着就觉得是敷衍,很让人来气。以前他还时不时的让我感觉到惊喜,带我出去哪里玩,哪里吃饭,见什么朋友,那个时候就觉得每一天都会得到不同的喜悦,可是现在,早上睁开眼,就知道今天这一天会怎么过。我现在很困惑,不知道我和他是怎么啦。”
方静静静的听着洛老师的叙述,突然能感觉到洛老师一种哀婉的心境。看起来洛老师表面浮现的幸福并不是真正的在心里感觉到的幸福,这里面包括太多零碎的琐事,也有太多零碎的情绪。洛老师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方静突然这样感觉,心里有一种羞愧,她认识洛老师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原来她对于她的交往也只是限于同事间的那种分寸,而没有真正的想去了解和走近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在情感上的细腻让她震惊,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生活中的琐碎,甚至她自己都没有认真去解读这些生活,这种感情的微妙,这种在时光腐蚀下的变化。洛老师困惑的心思,让她窥到生活平淡中隐藏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往往会让人曲解,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是不安于现状。
方静突然很想走近这个女人,很想了解这个女人,很想和她做真正的朋友,她发现在这个女人的思想里蠕动的细腻会使她感受不一样的感情,一种来自表面外内含的深邃。
“洛老师,我们有时自己都不知道生活怎么过成这个样子,好像觉得生活就是这样的轨迹,就像人的年纪,年轻的时候就很冲动,年纪大点就要甘于平淡,老了就在一种无声中享受生活了。也许大家都是这样在过,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可是你也感觉到了,这样的轨迹会让你压抑甚至无助,对吗?”
“是啊!”洛老师叹息着,“有时我在想,结婚是为了找一个伴,还是要让生活变得平淡?真让人搞不懂。现在这日子就感觉没有了憧憬、冲动,甚至没有激情。方老师,我都不知道再过几年,我和他又会是什么样子。有时想起这些,都会让人害怕。”
“洛老师,你看的比别人深。”方静由衷的欣赏洛老师的这种意识,“也许很多感情的破裂都是源于此,有时在不知不觉中空落下来的感情会变得空虚,空虚了会需要填补,或者是另一个情感的填补,也或者是积怨的填补,这都有些不好,伤人的心。”
“也许我这是庸人自扰,我就是怕会这样,所以就很害怕。”
“不过洛老师,趁着现在你们的感情还很不错,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莫要等到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那就晚了。”方静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她现在想到的不是她的婚姻,而是洛老师谈到的憧憬、冲动、激情,这些字眼让方静觉得彷徨,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字眼会一下子变得那么惊恐,好像有一种罪孽的存在。她想到和苏晨,想到和苏晨一次又一次的缠绵,想到在内心渴望着的缠绵,这些激情的印证却是对婚姻的罪孽。哦,方静不敢去想婚姻,在婚姻面前她羞愧,想着洛老师为着她的婚姻出现的瓶颈而忧虑,方静怯弱的不想再触及这样的话题,她害怕一种心灵的煎熬。
有时,方静不知道自己想在婚姻里寻求什么,心的安宁与踏实吗?或者她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可是为什么苏晨轻轻的一撩拨,这种安宁与踏实就变得淡然无存呢?甚至更会觉得婚姻已经成了一种煎熬。她惶恐了,这是怎么啦?她花的这几年的时间,让自己投身进去,让自己像个幸福的女人,让自己感觉爱着伟诚,可是现在,就那么容易的被颠覆,甚至厌恶内心里纠缠的自圆其说的假相——她的幸福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