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见他真的出现了,顿时一哄而上,不过被安家的下人挡在外面。
冯掌柜站了出来,“大家稍安勿躁,想拿回自己的借据,就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得喧哗吵闹,等一下听我的号令一个个来,听到你们的名字就上来领回你们的借据。”
说完,百姓们果然安静了下来。
冯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铺子里对安子然说道:“少东家,没有问题了。”
“那就开始吧。”安子然平静的说道。
站在安子然旁边的苏子立刻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堆堆借据,外面的百姓们一个个翘首以盼,恨不得脖子再长一点,即便安家的人真的出现了,借据没有拿到手,他们还是很难相信安家竟然真的愿意把借据还给他们,像做梦似的。
安远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是人口并不少,因此欠安家借据的百姓几乎多不胜数,为了争取在r.ì落之前发完,不拖延大家的时间,安子然让人在粮铺里放了四张桌子,分别由四位掌柜负责发放借据。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被叫到,当他们拿到那张熟悉的借据后,一个个差点泣不成声,就是这张借据,折磨了他们许多年,很多人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拿回借据的机会。
安常德的人见大势已去,立刻离开。
就在他们刚走出人群的时候,立刻被守在一旁的人迅速的抓进边上的巷子里,所有人都沉浸在激动和喜悦当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拿到的人借据越来越多,但是有一部分人却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因为他们一个都还没有拿到,看着别人都已经拿到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越来越不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太yá-ng就快下山了。
箱子里的借据终于只剩下一小叠,外面却还有很多人围着没有离去。
苏子将手中剩下的借据递给安子然,后者缓缓站起来,走到台阶上站定,平静的目光扫过下面十几张焦躁的脸,“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都留在最后吗?”
十几个还没有拿到借据的佃农顿时羞愧的低下头,他们就是两次抢劫安家粮铺的乱民,早在发现没有拿到借据的人都是跟他们一起的就隐约猜到了。
一名皮糙r_ou_厚,皮肤很黑的农民咬了咬牙,突然走到安子然面前,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对不起,少东家,我们已经知道我们被小人利用了,给安家粮铺造成不小的损失,是我们的错,请您原谅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农民姓刘,他家一共有六口子,包括老母亲,因此家里常常缺粮,所以他经常向安常富借粮,到现在累计起来已经借了五六斗米,虽然在一些人看起来不是特别多,也就几十斤,但是对他们家而言却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的,所以他才会被煽动,从而去抢安家的粮食。
他一出头,其他人也纷纷认错,表示以后不会再干了,态度倒是诚恳。
安子然就这样把借据给他们了?当然不!
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如果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以后还会有更多得寸进尺的人,人心这种东西是很难预测的,就像早上,等不到就开始谩骂安家,他很难相信这些人以后不会再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们一定要得到一些教训。
“我可以把借据还给你们,但是鉴于你们给安家造成的损失与麻烦,我不会把整张借据都还给你们,你们欠安家多少银两,多少粮食,安家将会扣下三分之一,这部分需要你们来偿还,没有异议的话就到冯掌柜那里重新签一份借据,有异议现在就可以转身走人。”
安子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看到那么多人拿到借据时的喜悦心情,他们却还要偿还三分之一,这种一瞬间跌落谷底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受,特别是在有过对比之后,他们无比懊悔当初为什么要听那些人的话,如果不是那样,他们就不用再欠安家三分之一粮食和银两了。
少东家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抗议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还能怎么样?现在反抗已经不得人心了,只能怪自己心不够坚定,轻易就被煽动了,最后一个个还是签下新借据。
安子然将旧的借据j_iao还给他们,目光扫过一张张悲欢离合的脸,“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要通知大家,从今天开始,安家不会再收你们七成的地租,改为四成。”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安常富是最狠的地主,他每年都收佃农们七成地租,使得很多佃农付出劳动力却得不到相应的收获,因此经常吃不饱饭,但是纵观大亚王朝所有地主,最高的地租一般不会低于五成,所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傻了。
“是……是真的吗?”一个佃农吞咽着口水,不敢置信。
安子然嘴角轻轻一勾,“当然,我安子然说的话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一些人立刻冲回家里,跌跌撞撞,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一些人则直接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老天爷终于长眼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安常德耳里,整张脸都黑了。
第15章 y-in谋 (1636字)
“可恶!”
安常德挥手就把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整个人气得呼吸都不顺,脸色红通通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想到被安子然化解了危机,他又不甘心的捶了下桌子。
‘嘭嘭’响的声音把大房和二房都惊过来了,走进大厅就看到一地的碎片和茶水。
吴枝最喜欢这套茶具,立刻骂道:“安常德,你这个作死啊,就算生气也不能和茶具过不去,你知道这套茶具有多贵吗?”
安常德满盆怒火顿时被浇灭了大半,表情讪讪,他刚刚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忘了这套花色茶具是正妻最喜欢的,平时都爱不释手,要不是为了显摆,不让每个来他们家的客人把他们家看低了,她才不会舍得拿出来。
吴枝见他知错,冷哼一声,走过去t.un部往椅子一坐,“说吧,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火大。”
她知道丈夫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火,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这会他肯定已经跟安常德急了,她的茶具可不能白白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