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冉."
"....啥?"
萧冉从被褥里探出了头.
"让我抱一抱你."
我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像调戏又像命令的话语,不要惊讶,这句话体现了我现在最想去做的一件事情---抱着萧冉,安静的抱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刚刚看电视看的走火入魔?"萧冉抖了抖眼角.脸部抽筋.
"....."我没有继续跟她聊天,只是也躺了下去，凑近了那女人,伸过手,把那瘦骨嶙峋的支架揽入怀中.淡淡的幸福感融合着淡淡的沐浴香味缭绕其间.
我不坚强,一点也不.
依偎着萧冉,我默默汲取着面对现实的勇气,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就在昨天,他们拿着绿色的本子,在我面前.
我没有惊讶,没有声嘶力竭如一般孩子,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心里正遭受着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那种世界崩塌的痛苦的.离婚,一个普通的事件,对孩子,即使是像我一样的半大孩子来说完全是一种心灵上的灾难.没有家，我的未来是为了什么而活,没有家,我活着干什么?没有家，没有了生活的目标与方向,这比什么打击都更空洞更可怕.
"唉?你?流眼泪....了."萧冉用手摸了摸脸蛋.
"....抱歉....."软弱的眼泪一行行在昏暗中蜿蜒,像一条隐隐哀伤的小溪流.
" 吴墨，我是很傻，却知道什么叫心痛，你不知道吧，这个星期我过的很艰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空出了一大片，你不在座位上，那个地方空空的。不怕你笑，这是心里话。不想再伪装什么，你应该早就看的出来我对你用了什么心思。日记上写的精灵就是你，在你来学校的第一天，我写了那第一篇日记，有时候人就是那么贪心，明明很遥远的东西总是奢望着得到，我羡慕你身上的幸福感，你身上家里熏香的味道，那是怎么样温暖的味道啊，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有人可以这么幸福。每天看见你成了我上学的福利，靠着你，每天累倦的身体都像活了过来，可是，今天我发现你的身上也多了那么点熟悉的痛苦。呵呵，我在说什么呢。有些文艺了。”
萧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在阴影里闪闪发亮。
“我家出事了，抱歉，我不想仔细说。”我下巴靠着女人的头顶。
“恩，猜到了，我没问你，当然你可以不说，让我自己纠结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结果会怎么样？”我压抑住心中的伤感，想起妈妈给的飞机票。
“你不在？你在哪？”萧冉僵硬了身体，抬起了眼睛。
“也许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说不定。”出国，想不到来的这么快。妈妈的要求根本不敢拒绝。
“......”萧冉的眼睛暗了下去，嘴角抖动，仿佛有丝抽搐。
颤动的肩膀紧紧帖服着我的胸膛，一阵一阵的抽泣，黑暗的客房。
我忽然间知道了心凉的滋味，在萧冉压抑的低泣中，身体一点点变凉，不是个坚强的人，从来都不是，没有谁可以为了谁放弃一切，我没有坚强到可以放弃自己的母亲，抱歉，我卑微的爱情。
懵懂中，一个冰凉的唇贴上了我的嘴。颤抖的唇是萧冉的味道。
从来不知道接吻是如此的难受，像把痛苦全部都集中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被压迫被逼着炸裂。
萧冉混合着泪水的嘴唇满是苦涩的咸味，轻轻的吻，舔噬我的舌，企图把自己的一半痛苦输送过来。
“呜.....”野兽般的低声哭嚎，她没有力气继续这个诀别的吻，身体趴在了被褥上，闷闷的哭声回荡。
第二卷：青葱
第33章 此去经年
病房里沉闷的气氛依旧。
床上的女人磕睡着，大大眼睛深深的馅进了眼眶，像外星球的精灵。
这是个特别病房，我已经呆在这里五天了，床上的女人时不时会在半梦半醒间呼唤着我的名字，--- 吴墨， 吴墨， 吴墨。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喜欢连续的叫个不停，一如幼儿园的娃娃。
已经是秋天，枯黄的叶子在窗外被秋风刮的急促喘息，呼号的哀声一片。街道上有点冷清，在这个阳光并不明媚的下午。几只莫名其妙的鸟蹦达着跳上窗沿，唧唧歪歪惹人生厌。
得知 吴纤生病，是在出国后的第二个月，她拿着入学证书站在了我的面前，还没站稳脚跟就晕了过去。
吴纤那一次的晕厥持续了一周，在这期间我回想了所有和吴纤小时候发生的大大小小，尴尬不尴尬，讨喜不讨喜的事情。有些微的恼火，些微的难受，更多的是压抑的悲痛---这个傻子，这个死都不放手的傻子。
“吴墨， 吴墨， 吴墨...”轻轻上扬的低吟渐渐响起。
我从恍惚中抬头。
“吴墨， 吴墨， 吴墨....”欢畅的叠音...
“恩...”我慢慢接近那个枯瘦的人型。手拼命的握成了拳，指甲陷进了肉里，疼痛的感觉微微舒缓了我心头的颤抖。
“扶我坐...一会。”吴纤乌青的眼眶在阳光下越发恐怖，我看着，面无表情。
“好。”
“今天天气真好，不热也..不凉。”
“恩。”是吧....不热不凉....很适合出游的天气。
“吴墨？”
“怎么？”
“你在发呆。”
“哦。”
“.......我想出去走。”
“不行。”
“为什么？”
“等两天吧，等身体好点再出去。”
“哦，万一过两天也没好呢？”
“....不...不会的。”我簇紧了眉头，把脸撇过一边。手里更加用力的拽紧了自己的拳。
失败，我尝试到了在命运面前失败者的滋味。
"吴墨，可以给我一个....礼物吗？”吴纤的眼睛忽然间明亮了几分。
我看着那个眼神，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明。该来的是不是？总是逃避的东西已经到了被揭开的最后时刻？
“什么？要什么，我给你。”
没有再继续装傻，我知道也许这个礼物是我最后可以留给她的东西。
“吻我一下。”吴纤脸色泛起了些许的红色，但还是不怎么明显，它们在阳光里飘渺着。
“........”吻？我呆楞的看着一脸渴求的朋友，眼前的白色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子都卡成了相片，脑子里活动着的是一个夜晚，一个哭嚎的声音。
“吴墨？”
“.....唉？”我呆滞的笃定住自己的心神，忘记吧，忘记那一个滑错的轨迹。
吴纤抬起她麻秆般的手揽住了我的脑袋，一点一点，掰下。
吴纤的脸在我的眼里越放越大，最终只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砰！砰！
心跳。
不知道是谁的。
砰！
固定这个尴尬的姿势，吴纤口中喷出微弱的气吐在我的嘴边。
眉头一个颤动，我不自然的移动了下身。无奈。
吴纤闭上眼，吞了口口水。
吞咽的声音让我更加难受，却不能逃开。眉头也不敢簇起。
亲她，快点。亲啊。
我的脑子这样命令着。
亲吧！放开一切，亲吻你的朋友。
我的心这样催促着。
“呵呵.....”
猛然，一个笑荡漾在吴纤嘴边。
“看你吓的，跟你开玩笑呢。”
吴纤闪着眼睛，一把推开我。
我没有被她推开，因为她根本是软弱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我依旧在她上方，凝视着女人隐隐失落的表情。
没有继续犹豫，我凑近了苍白的脸，浅色的唇。
柔软，微热，展转，舔舐。
吴纤惊讶的张开嘴巴任由我的无理蛮缠。勾动，翻搅，我竭尽所学。
温度一点一点攀爬。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能许她一个完整的爱情。
"恩....”
深深的喘息。
吴纤难受的紧拽住我的胳膊，冲动般昂起了她的下巴，继续加深这个吻。
我没有退缩，没有再想其他，放肆的禁锢她枯瘦的身体，想揉进自己的怀里。眼泪一滴一滴藏进了被褥。
良久，直到舌头被席卷到疼痛，直到口腔麻木，吴纤逐渐停止了无休止般的索取。
□□。低声的□□。
“怎么了？”我抬起了手摸向朋友的额头。
“没....没什么。”吴纤脸一红，压低了头颅。
第34章 萧冉（番外）
“萧主席，这是你的讲演稿。”
“恩，放这里。通知学生会全体今天下午开会。”
“是的，主席。”
“别总叫这个名字，听了很好笑。”
“本来就是主席嘛，有什么好笑的。”
“算了，懒的理你。哦，你家店搬了没，听说你妈妈的店已经开到纯喜路去了？”
“萧冉，你这人怎么回事？早就说过了，都上个月的事情，哼，你这家伙，亏我高中就跟着你，你个死没良心的。”
“陈珍，小声点，晕死了，你能不能不学电视剧里说话！”
“.......鸟人！”
“........”
“今天怎么不见你那追求者---孟龙？”
“......滚！”
“哎哟，别激动啊，谁不知道他对你是趋之若骛，非你不娶，呵呵，难得看见一个这么痴情的公子哥，好想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