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郡北面金耀村。
南天音急匆匆赶到此处,一路上都在思考营救镜湖月的方法。可真当她到达此地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整个金耀村都淹没在漫天火海之中!
简直犹如那日铁家被屠的情景!
南天音一惊,听到前方一阵嘈杂惨叫,立刻闪身,于一处半燃的建筑后面掩盖身形,屏气凝神,悄悄探看前方情况。
可当她看清那一幕时,心脏却犹如被人狠狠一击!
是镜湖月!
只见原本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镜湖月居然身边躺了三三两两、不断渗血的尸体;而她面无表情,如森冷阎罗一般一脚踏在脚下一名伤痕累累的女子头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真当圣教无人了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尖用力,将那女子的头颅狠狠碾过。
“花重锦那个贱人呢?”
“噗咳……!”
昙华宫四修颜之一的落霞顿时咳出一口血,血沫呛入喉管,让她剧烈咳嗽起来;可即便是如此狼狈情态,也不见她有一丝一毫的屈服。
“就……凭你?也敢……对宫主如此、如此无礼……!”
“呵,好有骨气的一条狗。”
镜湖月笑出声来,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她移开脚,伸手拽住落霞的长发将她拖起来。落霞的身形比她高挑得多,但是她却毫不费力:“不知道把你剥了皮悬挂在村口,花重锦看了会不会生气?啧……真是一张好脸蛋啊。”
她说着,冰冷的、沾满鲜血与灰烬的手指扫过落霞的脸,随即变了声音,一道沉郁的男声凭空响了起来——
飞天镜道:“要是剥坏了就可惜了!”
南天音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镜湖月的嘴巴里会吐出飞天镜的声音?!
他们……不是兄妹么!
眼看着镜湖月手指微屈,就要揭下落霞的脸皮,南天音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南天音不敢多考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叫出声。
飞天镜一颤,手指在距离落霞还有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住,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南……天音?”
“镜湖月!!!”
听到南天音充满了愤怒和痛苦的怒吼,镜湖月手一抖,落霞跌落在地,抽着气,嘴边溢出血丝缕缕。
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南天音,杀人无数的手竟然颤抖起来。
镜湖月脸色变得煞白,哪怕是有明亮的火光照耀炙烤也抵不住他心中升腾的阴寒。
被发现了……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的手有些颤抖起来,落霞倒在她脚边喘着气她也没怎么在意;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个人——那个原本清秀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人:“……南天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手足无措,嘴里还是吐出的还是属于飞天镜的声音。
南天音盯着她,半晌,她开口了:“你总是骗我。”
那声音冷到极致,让飞天镜浑身一颤。
南天音继续冷冷道:“从我们第一次遇到,你就骗我……这一路上你总是谎话不断,我却始终没有警惕起来。这样一看,果然是我自己活该,是吗?”
她一提气,无比愤怒地大吼一声:“飞天镜!!!”
“不是!南天音!你听我解释!”飞天镜手足无措,急急忙忙想开口解释,却被南天音直接打断了:“够了!你不必解释了!”
飞天镜听到这句话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呆呆地看着南天音,嘴唇惨白:“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
“教主不必多言了,戏弄南天音想必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可惜如今被拆穿了,还请教主自重,放过南天音一马吧!”
飞天镜的身形摇摇欲坠,他试图走近南天音,却见她眉宇之间尽是冷漠厌恶的神色,犹如被人迎头一击,顿时头晕目眩。
他脸色一变,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不好!花毒……!
他死死咬着牙,由于心绪起伏过大,悬铃花毒再次沸腾起来;好不容易积蓄的内力一点点烟消云散,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无法积蓄起一丝一毫!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
南天音也注意到了他的异状,但此刻的她心寒如冰,只觉得愤恨难言,即便发现了他些问题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飞天镜见状也是无法,只得深吸一口气:“南天音……你听我说,我确实没有想过要欺瞒你……你应该知道,我练成了宝典《悬铃》,但是……整个《三生花》都会产生花毒……”
南天音震惊道:“花毒?!那是什么!”
“《三生花》每一部宝典都会产生相应的花毒,我不清楚《昙夜》和《莲华》的花毒是什么,但是《悬铃》花毒却会让我功体被锁,动辄攻心……南天音,我真的不是为了玩弄你装作不会武功的模样!”
“……那……”南天音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口中低喃:“花重锦……她也……中了花毒吗?!”
她想到在昙华宫那段时日,花重锦那时而苍白的容颜……!
南天音稳了稳心神,继续问到:“那‘镜湖月’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飞天镜听到她问这个,竟然不自觉微微笑起来:“南天音……你在……关心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