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找她,她想见她!这样的念头在脑袋里炸开。
谢若鱼慌乱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脚刚一碰地就软了下去。咬咬牙,单手撑着床沿试着起身,然而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谢若鱼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泪疯狂掉落,掉在手背上,与从针孔里溢出来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猩红妖冶,痛彻心扉。
阿泽进来的时候,看到谢若鱼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底布满绝望。就像是活在一个遥远的国度,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阿泽的心猛的一疼,他记忆里的她应该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可是现在呢,有多久没看过她笑了?
阿泽赶紧跑过去把谢若鱼扶回床上,谢若鱼终于有了意识,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眼神迷离:“求求你……带我……去见她,我想见她,求求你!”话出口,支离破碎,带着强烈的颤音和哭腔。
阿泽只觉得心脏在瞬间脱离了身体,胸腔空空荡荡的疼,他伸手把谢若鱼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好,我带你去找她,你别哭,别哭!”他清楚的感觉到谢若鱼在他怀里抖成了一团。
等谢若鱼慢慢平静下来,阿泽才起身去护士站向护士要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谢若鱼换上,然后带她出院。谢若鱼全程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阿泽心疼的快要死掉了,他恨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她想要的幸福,不是他,他给不起。
阿泽扶着谢若鱼经过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正推着病床往急诊室赶。起初也没注意,可是看到谢若鱼有些发愣的神情,便朝那边多看了几眼。是任蔚萱!阿泽惊了一跳。然后感觉到谢若鱼的身子猛的一颤,不住的往下软。
“小鱼……”阿泽赶紧扶住谢若鱼,把她带到一旁的座椅边坐下。谢若鱼双手交握,抖成了一团,眼泪无意识的往下落。阿泽只能把她拥进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轻拍她的后背,不停的说:“没事的……没事的……”
忽然,头顶的光亮被挡掉了一半,随即,带着强烈的讽刺与怒意的声音响起:“呵……真不知道你哪点值得任蔚萱要死要活的把自己搞成这样!”
阿泽和谢若鱼听到声音,同时抬起头来。阿泽皱了皱眉,这个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决裁者姿态望着他们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善类,她和任蔚萱还有小鱼是什么关系?
莫寒?!谢若鱼记得她,在机场,她们见过,还有昨晚。谢若鱼喘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寒挑眉,冷厉的眸子落在谢若鱼脸上,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意思是任蔚萱差点被就死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会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到马路上。”莫寒捏紧了手指,眉眼中满含着怒意,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差点死了?谢若鱼深吸了口气,胸腔划过一阵疼痛,脑袋里乱乱的回荡着莫寒的话,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阿泽看着谢若鱼把脸埋进手掌里,身子抖成一团,拼命的缩进椅子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够了,你凭什么这么指责她!”阿泽捏紧双拳,如果莫寒不是女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拳揍上去。
“护花使者……呵呵……挺好的……”莫寒勾了勾唇角,双手环胸,斜睨着谢若鱼,“既然如此,以后别再招惹任蔚萱!”突然的占有欲让莫寒嫉妒的发狂,一个只会哭的小女生,凭什么让任蔚萱连死都不顾。
“闭嘴!”阿泽恨恨的瞪了莫寒一眼,然后转过身拥住谢若鱼,轻声安慰她,“别听她的,没事,蔚萱会没事的。”
“对,会没事,一定会没事!”谢若鱼突然抬起头来,迅速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对阿泽扯了扯唇角,撑着椅背勉强站直身子,一步一顿的向前移动脚步。
“小鱼你去哪?”阿泽赶紧起身扶住谢若鱼。
“我去看看她。”谢若鱼躲开阿泽的手,撑着墙面往前走,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软的不受控制。谢若鱼紧咬着下唇,脑袋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去守着急诊室的门,她要在第一时间看到任蔚萱好好的。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去刺激她?”冰冷,略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谢若鱼的脚步猛的一顿,再也迈不出去。呼吸仿似窒住般,闷闷的疼。莫寒说的没错,她怎么可以再去刺激她。
蔚萱,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放下包袱接受我,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受伤?眼眶,生涩,刺痛,却流不出一滴泪,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眼泪也是会有流干的一天的。
“你够了!”阿泽怒了,一把推开莫寒,来到谢若鱼身边打横抱起她。一夜高烧加肺炎,谢若鱼还很虚弱,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谢若鱼没有反抗,任由阿泽把她带离。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出现在任蔚萱面前,怎么样都好。谢若鱼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觉得累,脑袋里嗡嗡的不断有声音在轰鸣,她好累,每一寸细胞都在说累。她就这样靠在阿泽的身上缓缓的睡了过去。
梦境里,罂粟花开,她看见,任蔚萱站在罂粟花中,笑靥如花,美得窒息。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氏。
洛言踏进研发部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助理就拿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总监,你的快递。”
“快递?!”她不记得最近有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让助理出去之后,有些好奇的打开了袋子。
一叠照片滑了出来,赫然是林岳和萧沐言昨晚“亲昵”的画面。洛言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颤抖着双手一张一张的翻过去,指尖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分明是两人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