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是多么细致地探查,但陆徵还是很快就发现了线索,首先是一枚脚印,陆徵和自己的做对比,他的脚并不算很大,换到现代大概也不超过40码的鞋码,而这个脚印却比他的脚还要小,这说明这个人要么是个还未长成的少年,要么就是身材矮小,要么,就是个女人。
而除了脚印之外,陆徵还发现了在一个岩石后方,放着一个藤制的背篓,背篓里放着一条已经烂掉的汗巾,还有一些木制的人偶。陆徵将人偶拿出来看,这些人偶的雕刻都十分粗糙,而且头大身子小,却并不会给人可爱的感觉,只有一种不协调的诡秘感,而这些人偶的脸上表情都不相同,甚至还能从发型上勉强分辨出男女。
陆徵将人偶全部拿出来,平行摆放在地上,这一共有九个人偶。第一个人偶是一个大笑的男人,它的脖子上还有用草编成的一个围巾一样的东西,第二个人偶是个女人,它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一双比常人还要大上许多的眼睛,而相比第一个人偶,这个人偶明显要用心一些,因为它不止在头顶被黏上了头发,身上甚至还穿着用汗巾做的衣服。而剩下的人偶都与这两个大同小异。
陆徵看过一圈后,才发现这些人偶的身上并没有性别特征,他们用来区分男女的就是衣服和发型的区别,男人基本都是没有头发的,而女人却有相对来说精致一些的发型。
陆徵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将这些人偶又重新排了一下序,而现在排在第一的人偶是一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的背上有一个大大的驼背。陆徵记得第一户着火的人家,张石头,他就是有些驼背的,而排第二的是那个没有鼻子和嘴巴的女人,而第二户着火的寡妇家,那寡妇开门都只是开一条小缝,只露出眼睛。而至于排在最后的那个人偶,是陆徵第一个拿在手上的,那个脖子上披着一条汗巾的人偶。
牛大这个名字跃入了陆徵的脑海。
如果这些人偶是凶手所有,那么这些人偶就是他放火的真正原因,他放火烧驿馆,并非是因为对张林有怨恨,而是因为驿馆的驿夫牛大。
有了这个发现,陆徵当下将所有的人偶都小心地用帕子包好,然后放进身后的背篓里,这时护卫们已经将原油都装好,准备启程回去。
王大夫面色凝重地走过来:“陆公子可曾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陆徵便将自己发现人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那些着火的人家我不太认识,一会可能还要麻烦王大夫帮忙了。”
王大夫点点头:“这是自然,老朽义不容辞。”
里正在回程的路上一直紧锁眉头,他冒着风险解除了封山令,本是希望能够给乡民多一条谋生之路,可是他与王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陆徵又不肯说明这油的用处,却是不知该如何给乡民还有村中老人交代。
陆徵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在一个蒸汽机都没发明的时代,他就算知道汽油机的概念,他也不会做啊,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里正白高兴一场。现在这些原油的发现,除了找到纵火犯,剩下的,就看能不能对北疆的战役有所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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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容禛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见陆徵除了身上有些泥土草叶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问道:“如何?可有什么收获?”
陆徵点点头,将帕子包裹的人偶拿出来放在桌上。
王大夫为人一向洒脱,可真正见到楚王本人,竟然不自觉地有点腿软,行礼都拘谨了许多。
陆徵现在一心都扑在案子上,见状连忙将王大夫拉过来,指着这桌上的人偶道:“王大夫,可否请你辨认一下,这些人偶是否代表着那些家中被纵火的人?”
王大夫看到这人偶,眉头就是一皱。他虽然是个大夫,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望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望不仅是看人的气色,已经表面的症状,还有一些与玄学相关,比如在我国古代就有厉害的中医能够通过看别人的字就看出这个人有什么病。当然,很多时候这都只是一种感觉,需要大夫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