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现顿时就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说……”
赵瑾却极为冷静道:“只怕那位德城候是魏王的死忠。德城候府传承这么多年,依靠的可不是府中的银子,而是多年的谨慎,这样的人肯为魏王冒这么大风险,你就不想想,魏王手中究竟有多大势力?”
“那不是正好吗?”罗现不明白了。
赵瑾冷哼一声:“若是魏王真的想认这个儿子,何苦要等到如今,还这般遮遮掩掩的,这些年侯爷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是知道的,莫非你还对魏王的父子之情抱有期待?”
罗现呆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听赵瑾这么一说,也觉得后背冷汗涔涔,侯爷是否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才一直与魏王那一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并不过分亲热?
赵瑾叹了口气:“此事你我知道便罢,要如何决断,还是要让侯爷自己做主,你切记要派绝对可信之人送信才行。”
“这是自然。”罗现也不敢再对赵瑾的话嗤之以鼻了,连忙应了下来。
赵瑾这才站起身来:“既如此,我就先行一步。”
罗现与他拱了拱手,赵瑾才带着郗承沣离开了。
-
待到离开了那座小院,郗承沣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是对这位大人越发敬佩了,他不敢在路上多说什么,绕着燕京城转了几圈才回到府中。
赵瑾似乎有些累了,对他道:“你先下去吧。”
郗承沣恭恭敬敬地告退。赵瑾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态度转变,他知道郗承沣的确有才华,但有才华之人都有些清高,虽然郗承沣掩藏的很好,但他还是看出来了。他当初将郗承沣给提上来,的确有倚重栽培之意,不然也不会带他去见罗现了,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敲打,如今看来效果的确不错。
一旁的婢女见赵瑾要歇息,知道他近来不喜人近身服侍,但终究还是羞怯地走上前去,一双含情眸子微微流转,娇声道:“奴婢为您宽衣。”
赵瑾没有说话,那奴婢便当做他是默认,心中一喜,娇羞地替他解开了腰带,又替他褪去了外衣,然而却在她的手指伸向赵瑾的中衣时被赵瑾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婢女被这力道给疼得眼眶一红,柔声求饶:“大人,您弄疼奴婢了……”
赵瑾眼皮轻抬,冷笑一声:“就这么做。”
婢女身子一抖,却在他的注视之下,抖抖索索地开始解开衣服,少女宛如水蜜桃一般的身体轻柔地依偎在赵瑾身上,一张芙蓉面早已覆满羞意,握住赵瑾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放,另一只手却朝赵瑾的下身探去。
只是还没等她碰到,赵瑾忽然脸色剧变,暴怒地将她给推到地上:“滚出去!”
婢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见赵瑾已经有不耐烦之意,也不敢再磨蹭下去,毕竟蝶夫人的下场还新鲜着呢,慌忙拿一件外衣披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婢女离开后,房间顿时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滴漏的声音。
赵瑾闭上眼睛,急促地呼吸了几声,脸色才算好转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并非是往常那种略带冷淡的神色,而是含着一股戾气。他站起身来,走到卧房,扭动了几处机关,一处柜子毫无声息地滑开,他将桌上一盏油灯拿起来朝着柜子后方的通道走进去。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柜子又慢慢地滑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嗒、嗒”的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中回响着,赵瑾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他仿佛对这条通道已经很熟悉了一般。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密室里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从墙壁上延伸出两条粗粗的铁链,铁链锁着的人蜷缩在床上,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了声息一般。
赵瑾将油灯放在桌上,然后慢慢靠近那个人影。
谁知就在他靠近之时,那人影忽然暴起,咆哮着冲他扑了过来,却在离赵瑾极近的距离时被铁链给扯住。
而也正是如此叫人看清了他的容貌,这却是一个无脸人。他的面皮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法给揭了下去,事后又被人用了上好的金疮药给治愈了,却血肉纠结,令人不忍直视。而他的舌头也被割去了,故此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从他充满痛恨与恐惧的眼神中,可以明白让他落到如此境地的正是眼前这人。
无脸人痛苦的嚎叫和铁链扯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并未让赵瑾有半分动容,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无脸人的惨状。
无脸人知道自己无法奈何赵瑾,痛苦至极又恨之入骨,猛地从口里喷出一口浓痰,赵瑾虽然及时转头,那口痰还是喷在了他的脸上。
赵瑾的动作一顿,却并没有立刻用帕子去擦,而是眼中戾气一起,用脚狠狠地将无脸人给踹到了地上,然后踩住他的脸,不顾他发出惨叫,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惹怒我,你怎么总是学不乖?”
无脸人双手被锁链拷着,只能维持向后折的姿势,根本无法将赵瑾的脚从脸上挪开,偏偏赵瑾还恶意地用脚在他脸上碾了碾,直到无脸人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才施施然松开。
赵瑾坐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这张椅子正好在桌子后面,与床的方向相对。这时,赵瑾才掏出帕子,将脸上的痰迹给擦掉,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突然笑道:“说起来,这帕子似乎还是一个女人绣的,让我想想叫做什么?”他支着下巴似乎在思考,随后才恍然道,“想起来了,下人们似乎叫她……蝶夫人?”
无脸人身子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赵瑾。
赵瑾虽然笑着,可那眼中的戾气却是怎么也遮盖不掉,他手一松,那帕子顿时就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赵瑾的声音宛如毒蛇一般阴冷而狠毒:“她中午擅闯书房,我让人打了她十板子,直接从书房一路拖回了院子,如今只怕这消息传得整座府里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