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大小妾室也是想不到,以古板著称的胡大威当家居然会与勾栏名妓生下这五岁女娃,纷纷聚拢在这静思居来讨个说法。
“爹!”突然一个身着白衣,咧着嘴笑的轻佻少年从屋檐飞身而下。眉目之间,隐隐有一缕生来的豪爽帅气。
“胡弄!”胡大威一看,是自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这下火气更是越烧越旺。“你好端端的姑娘家,为何又做少年打扮,还飞檐走壁!爹何时教你这个!”
这白衣少年似早已被骂惯了,挑了挑眉毛,走了进来。“爹!女儿这不都是学您的吗?飞檐走壁,独步武林,称霸天下!”
“去!一边呆去!”胡大威这偌大的府邸也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平时虽声色俱厉的管教,其实也没少疼女儿,只是不再人前表露而已。
闻讯赶来的胡弄看着爹爹跟前跪着的女娃,脸色苍白,瘦骨嶙峋,还微微颤着身子,摇摇欲坠。忍不住向前一步,挡在了女娃前面。
女娃望着突然出现的这少年,仿似被一轮太阳给烤着了,已经冻成冰渣的心里居然缓缓的热了起来。
“爹,您岁数也大了,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王嫂,过来,把这孩子领我屋里去!”
语罢,霍然转身,拉起女娃,塞进王嫂胸怀。然后再转身对着父亲,笑颜如花。
胡大威瞪了大胆的女儿一眼,叹了一口气,居然也不再追究。
算是认了这百花楼的幺女。
胡弄十三岁
胡清尘七岁
这日,胡弄又一身白色劲装飞身经过胡家的藏书阁,惊鸿一瞥,愣是顿了一下,掉了下去,差点扎进土里。
站在桃花树下,抬首仰望,恰逢能看见一身着浅色花袄的女孩,手持一本诗书,坐在窗边认真研习。
似有所感,年仅七岁的清尘冷冷的看了过来。
胡弄一手搔着后脑勺,笑的灿烂,璀璨成一地的阳光。
清尘一见是这跟野犊子一样上串下跳的家伙,愣是忍不住瞪了一眼。
胡弄却不嫌弃这女娃闷,居然还抬起手摇了摇,作死了撩拨她。清尘只得关了木窗,挡了这耀眼的光。回首继续参研那古老的书籍,忽听窗棱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抬头一看,白衣少女嘴里叼着一束桃花,正趴在窗棱干上。将桃花置进靠近窗台的陶瓷瓶,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妹子,我从北边疆域刚回来,怎么样,半年都没见了,怎么也不和姐姐打声招呼?”
清尘恍如一尊佛像,眼睛转都没转一下,继续捧着古书。
胡弄欺上身,眉飞色舞的道:“妹妹,生气了?是不是?你刚是不是在偷看我?是也不是?”
清尘:“你不走,我走。”
说不出如何的心情,清尘这两年来在胡家无依无靠,日子一直都不好过,胡弄在的那一年多还好,多少会照顾一下,可近半年,一下子失了依靠,可是受尽了欺负,受尽了打骂。
这半年的埋怨累积到最后,不知何时尽将胡弄给恨上了,即使不能保证这永远的依靠就不要给她依靠的希望,那种突如其来的无望她再也不想多要一次。
“啊?”清尘这种绝情的态度让胡弄始料未及,毕竟清尘也才十三岁,在家中呼风唤雨从不曾受过任何冷遇。
胡弄连忙急冲冲的想攀进房来,谁知脚下一滑,居然给她摔了出去。
清尘脸色一白,想也没想夺门而出。
桃花树下,白衣少女躺在落花中,紧闭双眼。
“你醒醒,快醒醒!”清尘急的连忙拍打少女的脸颊,希望她能尽快醒来,“姐姐,姐姐!!快醒醒!”
清尘急的眼眶一红,忍不住呜咽出声,“姐姐。。姐姐。。你。。。醒醒。。”心里是铺天盖地的疼痛,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闭着眼,躺在面前。。这种情形似曾相识。。。
“哈哈。。哈哈哈”一阵得意的笑。震得人耳朵发疼。
“你!!”清尘红了眼眶,终于落下泪来。
正豪爽大笑的胡弄措手不及,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两手是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只能野蛮的擦去妹妹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滚烫。烫的心都软了。。。人都化了。。。
清尘猛的一推,将胡弄掀倒,闪进屋内,关上门窗,将随风而落的粉色桃花和尴尬中的胡弄都关在了门外。
胡弄十七岁
胡清尘十一岁
“你别跟了,我说了,我这是逃婚,更以前瞎玩不一样!”胡弄转过身,气急败坏的瞪着这几天才发现的小尾巴。
少女冷冷的盯了对方一眼,似乎对胡弄的气急败坏都不放在眼里。
“你到是说话啊!”胡弄快疯了,爹爹要她嫁给李将军的嫡孙,好不容易偷偷逃婚出来,过了一个月才发现身后居然还跟了一人。明明平时对自己冷言冷语,不甚亲近,怎知居然会跟着自己离家出走。
“你!!算了,你站在这里,我去买点干粮,千万别走开!”胡弄一把推开瘦弱的少女,野蛮的一脚踢开挡路的破簸箕,朝一排食肆走去。
食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听说了吗?前日有一家人得罪了皇上,家主都斩了,剩下的全入了狱。”
一个白胡老头低低的告诉身边的同伴。
“说来都巧,我那亲戚就住在那家人对面,当时那仗势可吓人了。”一个黑面中年人插嘴道。
胡弄耳朵灵,旁人的闲聊都听了进去。
“就是,你说胡家也算是大家了,家底也厚,这下倒好,家主死后,房子家业全没了,连尸首都没人领。”
胡弄蹙了蹙眉头,有些不对劲。
“谁叫他们罔顾圣上的懿旨,居然叫女儿逃婚,你叫李将军的面子往哪搁,叫皇上有何颜面坐在朝堂之上!”
胡弄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全身都跟浇了冰似的,冷的彻骨。
轻飘飘的踩着步靠近那闲聊的人堆:“你们说的可是胡大威,那个胡家?”声音颤抖。。。
众人一看,是一个眉目清秀,干净清爽的少年,不由心生好感,纷纷点头:“是呀,就是那家!”
胡弄闻言,双目俱裂。。。出门便夺了别人的马朝千里之外的家奔去。。。。一走便再也不见回来。。。
☆、拜师
见清尘被王旭领至跟前,掌门招了招手,示意:"师妹,你先在旁坐着,等圆宏师叔收了徒,我再与你详谈。”
"嗯。。。哼。。。”圆宏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的走到了中央主座上,坐在了灵仙大殿的寒冰镂空软椅上。又短又圆的可爱肥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大腿上。圆圆的眼睛微微眯着,却是不敢看着前方,只能滴溜溜的左右看看。
不知为何,许玄觉得心里有一点烧,这种撩人的轻哼声将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满足的似乎要溢出来。
顿时,许玄一手撸起齐地长衫跪在了圆宏面前,俊美的脸上疑似飘了两朵红云,煞是惹眼。许玄手臂着地,对着忽然间似乎被惊吓到的圆宏磕了三个响头,低低轻轻的声音变得沙哑磁性,似乎在枕边耳语又似用绒毛轻轻骚弄着皮肤:“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圆宏听到声音,圆圆的眼睛转了回来正巧对上许玄的眼睛,只觉对方的眼睛火燎火燎的,那热度能把自己给烧了,偏偏旁人却看不出来,只以为那姓许的拜师心切,这才一时间激动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圆宏无奈的接受了这样残酷的现实,似乎是预见了未来自己悲催的样子,瘪了嘴,朝跟前的美少年招了招手:“起来吧。”
许玄听话的起身,退了一步,站在了弟子中间。
一些比较热心、诚实的好心弟子靠了过来:“许师弟,许师弟,你可知这圆宏师祖并非灵仙派最厉害的人物,你其实可以,可以选其他师傅的。”
闻言,许玄勾起一抹引人遐想的笑容,直勾勾的盯住前方那浑圆的人影:“不,在下还是觉着圆宏长老最厉害。”
那好心的弟子听闻此言,不禁用崇拜的眼光看住许玄,心想,这少年真是尊师重道,襟怀坦白,前途必不可限量。
趁着拜师仪式结束,许玄将关注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妹妹,似有所感,许小弄悄悄回过头接到哥哥的目光,许玄挑了挑眉,朝清尘长老那边努了努嘴,小弄见此情形,裂开嘴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妹妹从小就仰望的仙人原来就是那坐在掌门旁边严厉无趣的女子。
且说这边许玄在认师,那边掌门已将兄妹二人的来历细细道来,说与清尘师妹听。
茫茫虚空之上,清尘面色古朴无波,听闻这二人来历,面色一动,恍惚间如千年冰霜融了一角,刻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
再抬头凝视白玉阶前的少女,稚气澄净的眸子中,隐隐有着一抹浩然正气,确实是可造之材!
掌门只手捂须,叹道:
“最近魔族又偶有侵犯,十年之内必有一乱,如此,我门岂可作壁上观,可人才难得,现如今,举目仙界,有灵根者已是寥寥无几,常年征战灵力匮乏,修仙一途,,感天聚气,练气筑液,固液为丹,碎丹凝婴,通婴化神,说的就是以天地灵气为基础,方可踏上仙途。而天地灵气乃万物之根本,上苍又岂会任你采纳。魔族进犯我仙界夺取聚灵之地乃是不可避免。”
“师兄所言甚是。”清尘微微点了点头。
“所幸今日测灵测出两个逆天五灵根,两个资质上佳的四灵根,七个三灵根,我已收下一名四灵根弟子---魏童,其他长老亦收下了四灵根弟子为徒,今日请你出关,师兄乃是想请你指导这五灵根弟子,你看如何?”
清尘看掌门一脸的宽宏豁达,糊弄一般人也就算了,落在她眼里全是破绽,明明有五灵根弟子不收,他非收四灵根?傻是不傻?再说,两人皆是魂者五阶,要说谁高谁低也是不可能。不过仔细一想送上门的逆天弟子要来也是美事一桩,断没有推至门外的道理。
如此,清尘轻声应下,答应当了这五灵根的师傅。
和之前一样,两人一人做寒冰软座之上,一人行跪拜之礼,这师傅就算是认下了。
和兄长告别,许小弄顺从乖巧的跟在清尘身后,回想以前,总是清尘跟在自己身后,如今倒是掉了个身份,连走路的格局都变了。一时间,鼻子有些发酸。
看着两对师徒陆续离去,薛长老摩挲着寒冰椅扶手,阴郁的脸渐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凭什么资质绝佳的弟子都给了你们,凭什么!一个心魔重重一个好吃懒做!我薛老在灵仙门呕心沥血,扶持门派,如今好不容易出两个逆天弟子,你们却都出来抢人!
薛长老身后的内门弟子金凡心里咯噔一下,看师傅脸色不对,只得怯怯的后退一步。
“过来!”薛长老凤目一瞪。吓得弟子膝下一软,竟是跪下。
“本门十年一回的仙界历练在即,你等给我听好了,给我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个。。。”薛长老朝清尘离开的方向瞥了眼。
“师傅!弟子谨记!”薛长老内门弟子金凡磕头答应。金凡乃是二阶魂者,在灵仙派少年弟子当中修为数一数二,地位超然。“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薛长老看着这很会审时度势的徒弟,冷笑出声:“真是为师的好徒弟,将来为师不会亏待你。”
金凡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吱声。只求将来仙界历练之时给许玄许小弄等人吃点苦头,为师傅出口恶气也就罢了。
薛长老一晃手,手中多了一个物件,一把小巧的利刃,刀刃上一片漆黑。
“师傅!!这是!!。。。”金凡颤抖着身子,盯住师傅手中突然出现的斩灵刀,顾名思义,斩灵刀乃上古之物,可斩仙灵,即使你有逆天灵根也可瞬间被斩断!
金凡双目赤红,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