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今天有点堵车,你应该不会迟到吧?”卓逸航平静道。
呵呵,果然如此。
陆行舟反问道:“卓总,你希望我迟到吗?”
卓逸航说:“我是一个守时的人。”
陆行舟淡淡道:“不巧,我也是。”
卓逸航低沉地笑了笑,挂掉电话。
陆行舟用了二十分钟准备高尔夫装备,又另辟了一条去麓山的捷径,到达麓山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的时候才一点五十。
卓逸航和三个男人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路过会馆大厅,刚好和陆行舟打上照面。
卓逸航看到陆行舟的时候,显然有一点吃惊,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快到只有陆行舟捕捉到了。
很好,陆行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陆行舟不慌不忙地向他们走过去,先跟卓逸航打招呼:“卓总,你们都换好衣服了,看样子我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卓逸航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时间刚刚好,陆总先去换衣服吧。”
陆行舟的目光在几个男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看卓逸航没有介绍他们的打算,陆行舟颔首微笑,没有多问。
陆行舟离开后,卓逸航身边一个年长的男人转头看了陆行舟一眼,说:“他就是陆总?闻名不如见面。”
另一个说:“看起来很年轻,但感觉很沉稳,他和卓总都是新一代领军人物,后生可畏啊,我们是该退休了。”
卓逸航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讨论,跟客户没必要聊生意之外的事,但他们对陆行舟的评价卓逸航是默认的,陆行舟确实是一个有着独特人格魅力的商人。
陆行舟换好衣服后,在球童的陪伴下前往卓逸航几人的所在地。
麓山国际陆行舟来过两次,因为王总附庸高雅要来玩这个一模一样的动作重复无数次的运动,好在有前两次的经历,陆行舟才能轻车熟路地赶到这里。
下场后,卓逸航为了等陆行舟,没有和客户去打球。当陆行舟在球场出现的时候,卓逸航的目光就一直紧锁着他。
陆行舟穿着一身标准的高尔夫运动长袖套装,为了保暖加了一件防风马甲,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颧骨以上的地方,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压住他扎眼的存在感。
陆行舟来到卓逸航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果岭,问卓逸航:“你怎么没去打球?”
卓逸航说:“我在等你。”
陆行舟转头看了看卓逸航说:“等着为我解密?”
“以你的聪明程度,不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吧。”卓逸航说。
陆行舟双手揣进怀里,翘起二郎腿说:“大概知道,但我不喜欢猜测,所以还是需要你揭密。”
卓逸航也不卖关子了,直说道:“他们是鸿盛持股最多的三大股东,跟着冯品林打下鸿盛的基业,冯品林生病退位后,冯建接手鸿盛的表现令他们很不满意。今天约到他们,主要是谈股权转让的事。”
陆行舟仔细品了品卓逸航的话,说:“他们可是鸿盛元老级人物,对亲自打下的产业毫无眷恋?”
卓逸航说:“俗话说良禽折木而栖,与其眼睁睁看着公司走向衰败,不如看清形势优雅而退。”
“他们手握鸿盛多少股份?”
卓逸航伸出食指,在桌上画了一个数字。
陆行舟偏头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好数字。”
卓逸航点了点头,问:“你一个人吃得下吗?”
陆行舟站起来,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卓总啊,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这么健忘?我们第一次见面谈判时,我就告诉过你恒基的实力,你没把我的话往心里去哟。”
“并不是。”卓逸航说:“我以为你会以个人名义收购。”
“你以为我是为了报复才收购鸿盛吗,我的格局不会那么小。”陆行说:“这是一次公司对公司的企业收购,不是我的个人行为,这点希望你明白。”
卓逸航抬起头,有点困惑地看着陆行舟:“陆总,我们的想法好像不一致。”
陆行舟帽檐下的眼珠子转了转,说:“怎么不一致?无论用何种方式收购,不都是殊途同归的嘛?”
“不。”卓逸航也站起来,他不喜欢仰视别人。“公司和个人差异巨大,你清楚我的方向,要做成这件事,我们必须独立出来,不然中间牵扯太多,容易出乱子。”
陆行舟本来想独占这些股份,把现金收购的事留给卓逸航去做,没想到卓逸航很快便察觉到其中的不妥,说他j.īng_明果然不是吹的。
陆行舟想了想,问卓逸航:“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陆总,你我之间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份真诚?你要我做的,我二话没说都做到了,现在你见到鸿盛的三大股东,怎么有点要撇开我的意思了?”卓逸航脸色微沉,语气沉重。
套路?陆行舟在心里冷笑,谁先用套路,心里没点数吗?与客户第一次见面,守时很重要,你先卡着时间为难我,现在还怪我撇开你。
不过腹诽归腹诽,现在事情没有谈下来,陆行舟不会轻易跟卓逸航撕破脸。
“卓总,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利于团结了,自从我们的误会解除后,我对你是真诚相待的。三大股东虽然见着了,不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嘛。这件事一开始是我提议的,目的就是建立我们之间长久互信的关系,我却没想到你已经把鸿盛纳入未来的计划中了,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陆行舟不歇气地说了一大段话来表真心,倒显得卓逸航小肚j-i肠了。
卓逸航闷着没说话,陆行舟也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把气氛搞得更僵。
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氛围,陆行舟指着前方的球场,提议道:“坐久了有点冷,我们去挥几杆吧。卓总,高尔夫我真不懂,又没请教练,你指教指教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