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完结】(41)

2019-03-28  作者|标签:海弓刀 重生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他从宽袖中取出一沓纸来,将牌位放倒,压着那摞纸张。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对肃临渊露出个微不可察的淡笑:“故人已经见过,我们该走了。”

  阮由和儿子抬着猎物回来,满面喜色,能逮着这么大一只獐子,实在是难得的喜事。

  他想赶紧回去,留那两位客人吃一顿午饭,刚刚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位余公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等会儿一定要在饭桌上,好好问一问他。

  阮由走进家门,才发现屋中已没了两位客人的影子,他到那偏室祠堂里去找,发现这里也没有人,那两位客人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作罢,却发现灵案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一炷香正在香炉中c-h-ā着,飘出缕缕细烟,香炉旁的牌位,却好像少了一块。

  他大惊失色,少爷的牌位竟然倒了!

  他赶紧冲上前去,发现那牌位背面朝上平放着,下面还压着一摞纸。

  阮由疑惑地拿起那沓纸,发现这些纸张竟然全是大额的银票,他愣住了,那两位客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留这许多钱给他?

  银票中还夹着一封信。

  他正要打开信封看一看,又瞥见那牌位上面好像多了些刻痕,似乎是两行字。

  阮由拿起牌位,对着油灯细细一瞅,霎时间面色大变。

  他双腿脱力,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只觉心痛欲裂,喉咙里嗬嗬作响,好半天才哭嚎出声。

  阮由的儿子正在收拾猎物,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父亲的哭喊声,他吓了一跳,赶紧冲进屋里,看见父亲怀抱着一方灵位,跪趴在地上,痛哭嚎啕。

  他实在是吃惊不小,不知所措道:“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阮由抱着少爷的牌位,涕泗横流,只因为他已看清了那牌位背面多出的两行字,那字迹清瘦遒劲,入木三分,正是自家少爷的笔迹。

  只见上面写道——

  “我乃江南阮家子,不是塞北他乡人,阮府有余。”

  是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这个人又为什么会知道他阮由的名字呢?只因这位“余公子”,就是他的阮少爷啊。

  阮由心中悲恸,嘶声哭喊道:“少爷,少爷啊,你受苦了,受苦了。”

  肃临渊跟在停云身后,看着他雪白的衣衫在风中翻飞。

  清风醉人,将他身上清幽冷冽的气息吹拂到肃临渊的鼻端。

  肃临渊慢慢地走着,跟他身前的人一样慢,他的心变得充盈满溢起来,装满了多年来梦境之中的情愫。

  他什么也没有问,有些事不堪问,不敢问,不能问。

  但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他猜到了很多。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现在是北地孤宿峰的停云君,曾经却是金陵阮府的小少爷,这位阮小少爷,似乎还经历了不少的苦难。

  卿本是江南锦绣公子,原不该孤眠塞北风中。

  阮梦深,你似乎是我梦中之人,我要如何,才能美梦成真?

  阮梦深的信——

  阮由吾友,

  汝必未思及,吾命尚存,阮府当年横祸,上下百廿七口一夕非命,吾幸而脱逃,远赴异乡,奔波流离至今。前尘事太多,触之痛极,已无力讲起,是以不敢与尔相认,望君见谅。近r.ì惊闻汝尚存于世矣,实乃吾心廿三年间唯一开怀之事也。此地已不祥,歹挟吾赠汝之珮相胁,恐害尔x_ing命,汝携此银钱,举家速离。命途艰险,世道无常,吾多苟活于世廿余年,今死期将近,别无他求,惟愿汝得善始善终,得颐养天年,就此别过,愿君珍重。

  梦深阮眠绝笔

  

  ☆、语重心长

  肃临渊与停云一路同行,进了一家名为“八方客留”的客栈,这正是他们之前说好的汇合之处。等聂霜吟她们找不到人,自然会回到这里。

  肃临渊在房中休息半晌,忽听到隔壁停云的房间传来人声响动,知道是他的徒弟们回来了。他听着这动静,又躺了一会儿,才翻身起来。

  他走到了奎老房门外,没想到正好遇到聂霜吟从这房中出来。肃临渊一愣,道:“你是不是走错门了,你师父在那边。”

  聂霜吟抬头看他,眼里居然带着泪花。

  肃临渊惊了,问她道:“你这是怎么了?”

  聂霜吟也不回答他,眼中带泪地看他一阵,扭头跑远了。

  肃临渊摸不着头脑,进了房门,只见奎老在屋中站着,面色不虞。

  肃临渊道:“这位老前辈,就算聂姑娘急着见师父误入了你的房间,你也不至于将她骂哭呀。”

  奎老看他一眼,板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肃临渊眼睛晶亮:“当然是有事找你。”

  奎老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肃临渊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对奎老道:“我既对你没兴趣,也打不过你,你怕什么?过来坐着,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

  “聊聊我前世之事。”

  奎老的脸色和缓了一些,露出欣慰的神色,颌首道:“你总算知道关心一下这件事了。”

  奎老坐下来,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其实最简便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你的灵元取回来,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想知道我和他的事。”

  “和谁?”

  “阮梦深。”

  奎老立刻火烧屁股似的站起身来,扭头道:“无可奉告。”

  肃临渊笑了笑,道:“你这反应告诉我,那个人果然是他。”

  奎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理他。肃临渊也不急,慢声道:“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总是做一个相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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