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临渊疑惑道:“有这回事?”
小破帽急了:“你别想抵赖!”
肃临渊想了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小破帽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肃临渊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你来迟了一步,现在我已经没钱了,我自己都吃不上饭,更妄论请你吃饭了。”
“什么?”小破帽皱起了眉头:“你的钱呢?”
“我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撞翻了卖酒郎的担子,人家要我赔酒钱,我就只好把钱都给他了。”
“你竟都给了他?”
肃临渊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小破帽咬着牙:“一文不剩?”
肃临渊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在小破帽充满希望的目光中将手伸向腰带,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藏在腰里的两个铜钱:“还剩两个铜板。”
小破帽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两个铜板能干什么……算了,我们还是自己去废墟里找找吧。”
说着拉起另一个小乞丐就走,没钱的肃临渊,他可没有半点兴趣。
“两个铜板虽然少,但也可以拿来j_iao租子。”
那指挥小乞丐的少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对窝在树下的肃临渊说道:“你在我的地盘上搭窝棚,就该给我j_iao租,两个铜板不多,算是便宜你了。”
肃临渊抬眼看看这个皮包骨的少年:“我住在这荒地上,还要给你j_iao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地主老爷。”
其实肃临渊嘴皮子功夫不错,可现在他正犯ch.un困,实在无暇和这孩子讨价还价。
他一抬手,将那两个铜板扔过去:“给你,不要打扰我睡觉就行。”
那少年接过铜板,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就向自己服了软,看起来人高马大脑袋灵光,原来好糊弄得紧。
少年底气更足了,他看看肃临渊,还想从他身上找出点值钱的东西,可是这人一身衣服又脏又破,不成样子,穷酸得跟他们这些乞丐没什么两样。
从头到脚,也就腰带还是完好的。
那少年喊道:“把你的腰带解下来。”
肃临渊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要我的腰带做什么?”
那少年趾高气昂道:“两文钱毕竟太少,谁知道你腰带里是不是还藏着钱。”
肃临渊跟这蛮不讲理的少年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叹着气妥协了,他刚刚伸手把腰带解下,那少年便箭步冲上来,夺过肃临渊的腰带飞奔而去。
肃临渊怔愣半晌,看着他抡圆了瘦弱伶仃的细腿绝尘而去,只得摇头苦笑,随他去了。
这样一搅和,他的瞌睡倒是彻底没了,他站起身来,从窝棚上扯下条破布当作腰带勉强系上,伸了个懒腰,走进了江南明媚的ch.un光里。
风和r.ì丽,实在是个好天气。
都说江南ch.un光好,此时正是一年之中ch.un景最好的时节,C_ào长莺飞,红情绿意,确实美不胜收。
肃临渊在这ch.unr.ì的暖yá-ng里站了一会儿,百无聊赖。
下雨时他还可以找地方躲躲雨,太yá-ng太大时找地方遮遮yá-ng,但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看看天边的云,看看风里微动的柳梢,看看穿着ch.un衫踏青的游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除了那帮顽童,好像永远没有人会来主动找他做点事,但很快,这个“永远”就又被人打破了。
肃临渊苦笑一下,今天倒是忙得很。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子一身素色衣衫,既不施粉黛,也未戴一样首饰,连头发似乎都有些乱糟糟的,她的模样倒是不难看,神情中却带着不讨人喜欢的盛气凌人。
“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的语气也是盛气凌人的,说完就睨着肃临渊,一副下完命令不容异议的样子。
“确定是他?这可是第二十四趟了,这次再错,我是不会再陪着出来下一回的。”
一旁的男子瞥一眼女子,淡淡开口。
这男子身量颇高,一身白衫穿的颇具风姿,他的神情不似方才那女子那般惹人厌烦,但态度也并没有好上太多。
他半垂着眼睛,神色恹恹,一副万事皆不在意的样子,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肃临渊一眼。
“这次不会错的,”女子神色复杂地瞟了肃临渊一眼,“师父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男子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些,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看样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的人选?那之前……”
“行了,说这些都没用了,”女子皱眉道:“现在人已经找到,带他回去是正经。”
白衫男子不说话了,抱着手臂,开始审视肃临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女子朝肃临渊一扬下巴:“走吧。”
肃临渊眨了眨眼睛,慢悠悠道:“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女子语气不善。
肃临渊伸手指指自己:“你们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更没有对我说过请。”
女子瞪着肃临渊,好像他说了什么特别不知好歹的话一样:“请你?看来要你跟我们走,你是不太情愿了?”
“是不太情愿,你这么恶劣的态度,情愿听你话的怕不是个傻子。”
“好,正好,我巴不得你不要去。”女子冷冷道:“但你若是不去,以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怕会后悔到痛哭流涕,甚至跪下来狠狠打自己五百个巴掌。”